五官冷硬,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却偏偏笑得极度阴险。
此刻他就这么直直看向金元宝,一双幽暗的眼,如看猎物般紧紧逼视着她。
“金善之女,金元宝?”
他剑眉邪挑,紧抿的薄唇冷冷吐出了一句。
床角的金元宝被他这气场吓得不轻,身子缩着,隐在袖中的手开始哆嗦,饶是如此,她还是咬紧了牙关强装镇定。
“是,是又如何!你是谁?怎么在我房里!”
这是金府,她这身子是金府大小姐,除了她昨天那便宜爹,可再没人能大过她去,除非,这人身份不凡。
那人瞧她一脸戒备,立着的身子随即慵懒往床头一坐,而后才淡淡朝她掀了掀眼皮。
“帝穹夜”
“谁?”
“帝、穹、夜”
男人一个字一个字往嘴里蹦出来,每说一个字面容便冷上几分,金元宝懵懂看着他,背后的冷汗却直冒。
帝穹夜是谁,不认识啊。
瞧她一脸迷茫,男人冷笑,“怎么,金姑娘连永宁国天子都不识?”
“什、什么?”
帝姓,天子?
我勒个去。
元宝有些坐不住了,蹭的一下往床角窜了下来,换了个更远的地方缩着,“你,你真是皇帝?”
“不信?呵呵,你爹见了朕尚且要三跪九叩,还不快快行礼?”
他金刀大马在床头坐得挺直,模样似在等着她行大礼,元宝杵在原地万分纠结,她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几时跪过别人?
又不是正儿八经的古人,她岂能受这窝囊气?可要不跪,这皇帝会不会一刀砍了她?
万分头疼时,外头一阵吵嚷,而后便见她爹带着人风风火火从外头赶来,一见皇帝,金善脸都白了,未到床头便已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草民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一会儿,房门口跪倒一片。
还真是皇帝!
眼瞅着金善五体投地对着皇帝,元宝的脸抽了抽,转头看向床头那位,见他此刻正一脸揶揄盯着自己,元宝觉着有些肝疼,跪?不跪?
“元宝!陛下亲临,还不跪下!”
金善老头猫着腰,小眼冲她挤眉弄眼,金元宝无奈,几步走到皇帝跟前,老老实实跪了下去,“拜见陛下。”
好汉不吃眼前亏。
虽然此时她显得不情不愿,但皇帝这会儿看着心情不错,倒是大方放过了她。
“都起来吧,此处不比皇宫,无需这些虚礼。”
“谢陛下~”
一行人微敛着头,毕恭毕敬挨门口站着,瞬时房里的凝重氛围再次压抑到令人窒息。
“听说金姑娘前些日子悬梁自尽,死了?”
元宝低着头正琢磨着这皇帝几时滚蛋,冷不丁被他一问,噎住了。
老金家的闺女确实是自杀了啊,可她这会儿好好的,该怎么解释?
眼见皇帝目不斜视直盯着她,金元宝脑瓜子暗自转了十几个弯,愣是没想到搪塞的理由,急出一脑门的汗。
倒是一直在旁边大气不敢喘的金善,此时颤颤巍巍站了出来,“回陛下,都是下人捕风捉影以讹传讹罢了,您看小女如今这不好好的么,呵呵,几时自尽了,谣传,全都是谣传!”
老头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将元宝给看愣了,好家伙,她这便宜爹扯谎可真有一套啊!
“哦?竟是如此?那可奇了怪了,据宫里的消息,金家小姐不满朕的册封,想要抗旨以死明志啊?”
皇帝不冷不淡朝金元宝看了过来,眼角缓缓勾起,如此漫不经心的一笑,却是将元宝震得心肝儿都颤了。
笑里藏刀,大凶!
抗旨欺君的罪名她可担不起。
未等嘴上开口狡辩,膝盖已然不受控制哆哆嗦嗦跪了下去,“陛下冤枉啊!民女未曾抗旨!”
“嗯?不曾?那这意思是,同意入宫?”
giao,自己钻套里了。
元宝暗自咬牙,心中慌乱不已,这深宫大院的,她一弱女子无权无势进去了还能活?宫斗桥段从前她不是没看过,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以她这丁点儿智商,进去了指定活不过两集!
使不得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