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诊断书。
他什么都想明白了,心里一颤。
怎么会予安还那么年轻
他四处看着,大厅中没有予安,鹿正青呼吸开始慌乱起来,他朝鹿望北问道“望北,你弟弟呢他在哪里”
可是望北却没有说话。
他只是把自己怀里小心翼翼搂住的瓷罐,抱得更紧了一些,就想要勒近自己的血肉之中,他的手指仔细摩挲着瓷罐的光滑的表面。
鹿正青目光落在那个瓷罐上面,大概成年人一个巴掌大小,纯白的骨瓷没有任何花纹。
可是他脚步踉跄一步,他后退一步,嘴角努力动了动加重声音说“望北,你弟弟呢”
“我弟弟”鹿望北低垂着眼眸,反倒笑了笑,他抬起头看着鹿正青说“你还记得我们1月14日那天在做什么吗”
“他才刚刚过完生日不到半个月。可是我们都没有在他身边。”
“那天我们都在与宁画展开幕式。他们说,他从来没有抱怨过,同一层的孩子都很喜欢他。他们还说,他是一个人离开的。”
“爸爸,你说他会害怕吗”
“予安一定恨死我们了。你说,我们怎么能够让他孤零零一个人。”
“爸爸,妈妈一定再也不想看到我们了”
鹿望北自顾自的说,全然没有在意鹿正青越发苍白的脸。
“望北,你在胡说什么。”鹿正青半晌才嘴唇颤动沙哑说,“你弟弟究竟在哪里”
“弟弟。弟弟在哪里”鹿望北眼神茫然又无措,他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罐子,又看看鹿正青喑哑声音“他们说,弟弟在这里面。”
可是这个瓷罐这么小,这么黑,他的弟弟怎么能呆在这里呢
予安葬礼的那一天。
警察出现了。
他们看着予安的遗像唏嘘道“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可惜了。”
鹿望北从他们的口中听到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予安。
他几乎麻木的听着,警察讲起当年的那场拐卖案
他终于意识到医生口中他的弟弟身上那些伤疤的来历。
在那一刻,鹿望北才发现他从来没有了解过他的弟弟。
他想他一定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哥哥。他问过照顾予安最后一段时间的医生,他们说予安求生的意愿不强。
他们做的究竟有多糟糕,才会一点点抹掉这样一个孩子所有对生的本能渴望啊。甚至他和予安说的最后一句话,还在用最深的恶意揣度他。
可是他的弟弟是为救他而来啊。
予安死后,日子似乎还是一天天的过着。
一切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不过鹿望北的失眠越来越严重,他开始频繁的梦到小时候的事情。
他的梦中,五岁的小男孩会甜甜搂住他的脖子,崇拜的喊着“哥哥,哥哥”,小男孩像一只快乐小鸟一样围着他。
而他会温柔揉着小男孩的头发。
可是每当梦的最后,天真的男孩最后总会变为墓碑上黑白的照片。
他知道鹿正青也没有好多少。
这个家只不过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而已。
他们看着与宁的画展越来越成功,看着与宁找到自己喜欢的人。
他们看着与宁长大订婚,甚至在与宁订婚那一天,爸爸将公司的股权作为礼物送给了与宁。
可是每一次看着与宁,他们都会想到永远的停留在20岁的予安。他们会想着,如果予安还活着现在会怎么样
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除了他们的人生中不再有予安。
鹿望北的失眠越来越严重,心理医生甚至劝过他,要把过去放下。
可是他只能苦笑,他怎么可能放的下呢那是他的弟弟啊。
鹿望北是什么时候察觉不对劲的呢
大概是他看到与宁身边那个叫做夏易谦的好友眼中的疯狂开始觉得一切都开始不对劲的。
夏易谦绑架了与宁,他从夏易谦手上救回手上的与宁。
可他在夏易谦看向自己的眼中,看到了更深的恶意。
鹿望北想不明白,他和夏易谦素未谋面,夏易谦的恨似乎毫无缘由。
绑架与宁的夏易谦最后被莫家保了下来。
鹿望北还记得夏易谦的表哥莫家长孙莫因雪站在夏易谦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