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炎炎,仿佛整个安平县都被那片灼热感染了。就连整个江湖,都仿似躁动起来。
当世孟尝,河北裴通满门惨死,消息不胫而走震惊武林,一时间江湖中风起云涌。中原武林各大门派、正邪两道游散异人、大江南北武林世家蜂拥赶往,齐向河北安平县仓惶而来。
许若水与许秋二人把斗笠遮面的裴冲安顿在西街,亦赶往了裴府。
虽然只短短两日,但除却那些相隔实在太远的江湖客还并未抵达,此刻的安平县内已将人满为患了。那惨遭灭门的裴府更是门庭若市,被江湖人物衙府公干挤了个水泄不通。许若水师徒二人将身来到,一见人群如此之多,却无堂皇而入的意味了。
却见人群中那方捕头左右奔波,一人恨不得能分出两身。如此众多江湖人齐聚安平,且多有身负累累血债之辈,直教何县令忧心忡忡,生怕造出事端,却是苦了以方信为首的众多衙役。
也幸亏方捕头在江湖上也有些英名,此时倒也颇得来几分面子,正邪两道上省却不少麻烦。将将替一名小有名气的河中侠士解释几分,便又传来暂代传报之职捕快小五的呼声。
“陕西太华派掌门天禾道长,华山剑派掌门华一剑老先生两位前辈到……”
众人闻得慌忙赶去施礼,方信眉毛一挑,忙摆起笑脸赶上前去。
却见两伙人马不下数十人。华山剑派一方为首老者七十上下,白眉白发手提长剑,满脸皱纹神色沉重,正默默向搭话的人群一一回礼,甚是谦逊。那天鹤道人却是眉清目秀,鹤发童颜,约莫六十开外,面对众星攒月般的众人却是满脸倨傲之色。将那三尺云展怀抱于胸,眼高于顶。
方捕头擦了把汗,随即排开众人连称得罪,挤到两位掌门近前抱拳惶恐道:“不知二位前辈屈尊降临,小人有失迎迓实在罪该万死。”说罢一揖到底。
见方信如此恭敬,华一剑微微一笑,道:“裴孟尝义薄云天,我等乍闻噩耗,落荒而来,哪里能称得上是‘屈尊’了。只恨远水难救近火,唉……”言罢刚要搀扶方信起来,却听那天鹤道人冷哼一声,斜眼觑向方信,冷冷道:“既然罪该万死,那你便去死啊!”
此言一出,直教方信赫然而怒,却是敢怒不敢言,只是再次施礼抱拳,道:“道长说笑了。啊呵……两位前辈路远奔波,如今必定劳累。且随小人先行吃茶……”说罢便转身,欲带路前去临时搭建的茶棚里去。
天鹤道人毫不领情,依旧冷冷道:“免了,裴兄弟富甲一方,却是死在安平县,你等公门之人向来……嘿嘿!让本道吃你的茶水,万万不敢呐。”
方信今日已受了众多奚落,闻得此言直觉再难忍住,戟指怒目瞪向天禾道人,却深知此人非同小可,也只是忍气吞声,忿忿难言。
天鹤道人冷眼看着方信,乍然见到方信竟向自己怒目而视。不由得赫然而怒,道:“你敢瞪我?却待怎地?”
众人眼见天鹤道人欲待动手,慌忙好言相劝。那华一剑连忙道:“道兄且慢动怒,没的让人笑话。”又对方信道:“有劳方捕头带路,先去看看裴义士为重!”
方信强压怒火,心知此刻万不该以此动怒,听闻此话当即借坡下驴,道:“华老先生说的是,这便随小人来吧!”
那天鹤道人还要再说,这时却是闻来了一声浑厚的声音。
“前面那位可是方捕头?”
此声音一经传出,全场哗然。众人纷纷向声源之地奔涌过去,群情比之适才华山山头上两位掌门的到来时竟然还要激动。
“啊……原来是薛大侠来了,快快看茶……”
且说裴冲独自站在西街,转眼两个时辰已过。眼见日头越来越大,毫无初秋飒爽之感,右胸伤处更是阵阵痛痒,不由愈见焦躁,寻思:“师父师姐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这日头如此之大,晒得我好不难受。罢了,不若先去找个酒家吃些酒水!”言罢将那斗笠往下压了压,大步便去。
走到西街头上,裴冲拿眼一看,却正到了梁瑟伯伯家的酒楼。裴冲不欲露了头脸,低着头便走了进去。待那小二哥一番招呼,裴冲低头指了指那酒缸子,合了些大肉,便坐了下去。
且把闲话休提,只说正事。
裴冲将酒肉一番吃喝,好不痛快。一阵吵闹声却合在此时传了过来。
只听“砰”一声大响,便见一条身高足有九尺上下的锦袍大汉重重拍开木门大踏步走了进来。接着在其身后又有一名三十五六岁,打扮花枝招展极为妖艳的美妇人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孩紧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