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冲元琳随着桀无小二出了古墓,发现洞口原来是一口枯井。站在井边举目四望,见不远处立着一棵虬枝峥嵘的桃树,极像一个摆袖而舞的女子。风冲见桃树长得稀奇,慢慢走了过去。
“这是哪里?”元琳见风冲走远低声问小二。
“柳树庄。”小二答道,“陆昭狡猾得很,偏带着你绕了一个大圈!这里离停车的那座池塘约么两里路呢!”
“你一直跟着我么?”元琳小声问道。
“不曾。”小二笑道,“陆昭那铁皮车门实在难开!我吐火烧开那车门的时候,你已经到了池塘对面。等我赶到那里,你和他已经没了踪影。多亏我老人家鼻子灵验,寻着你的气味才追到这里。见那厮抱……嘿嘿,扛着你走进了这片庄稼地……”
“你为何不拦住他?”元琳撅嘴问道。
“小姑娘,我没老糊涂呢。不找到风冲陷身之处,你会轻举妄动吗?”
元琳看了一眼风冲的背影,又问小二道:“在暗道中,你又看见了什么……”
“我只知该出手时便出手。”小二嘿嘿笑道。
“小二,”元琳忽然变了颜色,“我要你发誓!这件事永远不能再提!”
“我发誓,我发誓。”小二眨着大眼,举起了小手。
“你们快来!”风冲在桃树下扬手呼喊。
元琳瞪了小二一眼,转身向风冲走去。小二放下手臂,捂着嘴又乐了一回,这才跃身跟上。
“你们看,这一定是那桃妖的躯干了。”风冲手握黑桃核,指着黑黑的树干说道。
“这桃树果真在世上活了八百年么?”元琳痴痴的望着桃树,“真是着实不易。风吹日晒雨淋雷击,你想想她要吃多少苦?”
“但她终究害了人,失了自己的心。”风冲幽幽说道,“八百年的苦修又能怎样?还不是毁于一旦?”
“多少痴迷从心起,无情反认有情深。妖和人是一样的……”元琳小声说道。
“不一样。”风冲扭脸望着元琳说道,“最难测者是人心。有时候,人比妖更恶毒,比野兽更凶猛……”
白白的太阳,高高挂在枯败的桃树枝头。三人的倒影,静静投在干干的黄土地上。耳边隐约传来几声钟鸣,风冲向西看去,但见高天白云下,隐约一道黄色雾气自下而上,蒸蒸升腾。
“那是寺院里的钟声吗?”元琳淡淡问道。
风冲心中一动,对元琳道:“不如我们去那里蹭顿斋饭。”打开行李装了小二,与元琳并肩向西而去。
……
“突突突!突突突!”一辆柴油拖拉机冒着阵阵黑烟轧着厚厚的积雪奔跑如飞。后斗里,装着十几个山里人。元凤章抱着拐杖眯着眼睛挤在这些人中间打着盹。旁边的小贵儿正捧着一块肥嘟嘟的大白肉往嘴里塞,吃的十分带劲。
“小孩儿,这么冷的天还敢吃凉肉?喝风啊你?”一个上了几分年纪的村夫揣着手好奇的看着小贵儿。
“总比挨饿强啊!”小贵儿嚼着嘴里的肥肉。
“你吃的那是个啥?”有人好奇的问道。
“肉啊!还能是个啥?”
“啥肉那么肥的?”
“你吃不?”小贵儿把捧着肉的手向前一伸,那人使劲拨楞着脑袋,“不吃你瞎问个啥么?还能是人肉?!”小贵儿把手往回一缩,又开始大嚼特嚼起来。
车里人一阵哄堂大笑。
“还有多远的路程?”元凤章慢慢睁开双眼,扭脸问开车人。
“快了快了!过了前边的致富村,就到山口了!老哥,不是俺说啊,这个时候进山,山路不好走啊!山里年年都摔死人呢!”开车人认真的说道。
车里人纷纷打量着一老一少。
“你们爷俩儿真的要进山?”那上了年纪的村夫小声问着元凤章。
“是,是是……”元凤章敷衍着。
那村夫呵呵笑了几下,神秘说道:“你老要是真冲着那东西来的,趁早赶快回家过年去。”
“为个啥么?”小贵儿大声问道。
“为个啥?”村夫忽然压低了声音,“都说俺们山里产麝香……其实都是瞎扯淡!俺活了50多岁了,连个麝香毛都没瞅见!”
“我们是来走亲戚的。”元凤章微笑着说道。
……
风冲、元琳缓步穿行柳树庄。只见三三两两的老人或靠着墙根抽烟,或晒着太阳冲盹。
“柳树庄,柳树庄,棵棵柳树排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