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一挺,又庄重地说:“要是你们在前面受苦了,那我分文不取的!我还捐了十块银圆给你们驻军部队呢!”
“嗯……?”听他这样说,饶少伟停住了迈出门的脚步,他转身对店家说:“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上峰来衡山了?你从哪里知道我们打了大胜仗的!”
见这个将军这么板着脸问话,这个店家脸都煞白了,两个腿还在不停地哆嗦。他结结巴巴地说:“长官……长官,这蒋先生来衡山可不止我一个人知道啊,”他结结巴巴地又说;“我…我也是听你们军爷说的……”
饶少伟没有理会他,仍是威严地瞪着眼睛望着店家。他这个样子吓得店家还是结结巴巴地说:“这……山脚下……山脚下不是在开庆功大会吗!还有……还在宣传战斗经验呢!我不是看你们这么庆祝才……才……要不我不要您的钱了吧!”
“庆功大会!?”饶少伟被他这一说给弄糊涂了,这衡山是那支部队驻扎还是知道的。他们刚在会上挨了整的,还开什么庆功大会!有何经验好渲染的!
他折返身把店家拉进里屋,问他道:“你说说,他们是怎么个庆功法!”
这店家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哪还能讲出一句完整的话呀,他满头大汗地惊恐地望着这个将军,张着嘴都没法合拢了。
饶少伟见他吓成这个样子,也觉得没有顾忌他的感受,便从容地从口袋里掏出二块银元,轻轻地放在桌子上说道:“你不要怕,我不会少你的酒钱的。我只想问一下这里驻军的情况,还请你如实告诉我呀!”
见饶少伟语气轻柔多了,这个店家方才放下顶到嗓子边上的那颗惶恐的心。可他看到饶少伟那双英气逼人的眼睛,却不敢乱说话了,只能直勾勾地望着他,等待他的问话。
“你说一说,驻地的部队是怎么个开庆功会的。”
“哎、哎!那个常来的将军就是驻扎在山脚那边部队的长官。他那天和几个军官在小店喝酒时,我听他们兴致很高地谈论在长沙那边打的大仗。说什么…什么军长非常了不起地突…突出什么围了。我看他们这么兴浓,就对他们竖大拇指。哦,对了!他们还说要推广什么经验吧。”
饶少伟心里清楚说这话的人是谁,,因为山那边是他们师的驻地。在下山时就听说他们在山上挨训后,他们军长就认真在总结经验和失败的教训,而且还处决了临阵逃跑的营长,有几个团长都撤职处分了,怎么可能有庆功会之说呢!
这个师长顾及他们军的颜面说些隐掩之词可以理解,可怎么在老百姓面前胡乱说话呢。这随便说的几句话,撞上这些喜欢乱传话的好说者,到时脑袋掉了都不知道原因的。
蒋总统要是听到这些言语不砍脑袋才怪呢,廖师长被处决后还真达到了一个效果,那就是现在不管嫡系和杂牌都不敢造次了,散会后这个现象就很明显,军纪还是整肃好了的。
他厌恶地对店家说;“做好你的生意,不要乱打听军队里的事,不然你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明白吗!”
“是、是、是!小人再也不敢了!”
饶少伟神情凝重地走出酒店,他一头钻进了前面那辆吉普车,车队拐过南岳山门,径直朝东北边的长沙方向驶去。
战场上炮火硝烟、子弹横飞,场面是残酷的。血淋淋的尸块碎片和疯狂的拼杀场面是很直观的出现在人们面前,可是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中呢?
那种表面一团和气,暗地里为相互的利益和集团的斗争中,丝毫不比战场上差的。而且还变幻莫测,一句话,一个无意识的举动甚至都会招来杀身之祸。
尤为让人心寒的是,杀一个将军居然仅凭主帅的个人好恶来行事。公然造假却能瞒住蒋先生,委员长可是行武出身的人,到底是他真不懂第10军在编造虚假情报蒙混过关,还是故意装糊涂放自己嫡系一马呢?
居然让26军反击得手,举起的屠头只能放下。这26军会感激你蒋委员长的不杀之恩吗?这表面上是体现了公正,实际上却是让嫡系和杂牌都不满意的。
既然在军事会议上都可以造假蒙混,那这个现象有什么理由不延续到下面的部队呢?败逃溃退在战略上本算正常的,可把败逃的事例拿来当成功经验宣传就太过分了吧。那在战斗胶着状态下,谁还会拼死决战呢!
虽然那个店家是在夸大这个宣传,撤退经验学习交流的事当作“庆功大会”来渲染,可这个师长至少也有这个嫌疑的。只要下属部队都邀功讳过、弄虚作假,那这个仗还能打赢吗?
饶少伟此时在考虑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