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菁茕曾为魔界之后,魔界是认可这位主子的。
她的葬礼,必定是要风光大葬。
哀乐起,十六只焰火兽抬着凤纹蟒袍加身的夜菁茕出来,只见夜菁茕面色苍白,安稳的躺在高台之上。
小俊儿坐在夜菁茕旁边一身白袍,头上一条白巾,缎带与墨发交缠在风中摇曳,清泪两行。
小俊儿抱着夜菁茕遗体放在了停尸台,纸鸢、墨洹依次上来告别。
墨洹身着玄衣,头上亦绑了一条白色缎带,他立在夜菁茕身前目光一寸一寸游离这个他深爱着的女人墨发,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角,细致到仿佛要将她烙印在脑海里。
小俊儿已然麻木,明明、都要产子。为何又会……
众妖静立,不敢去看墨洹的眼泪,一界尊主的眼泪,始于他爱的深沉。
纸鸢今日穿的倒也肃静,一身白衣白袍。
他此刻退了下去,纸鸢一向不喜欢看这种场面,无论目的怎样,纸鸢终究是纸鸢吧。纵使他有死而复生……他夜救不了自己最想救的人。
纸鸢坐在了如同花海一般的小园中。面前摆了一幅画轴,纸鸢提笔落在纸上。
苍劲有力,笔尖游走。
绿染菁年,伊人自是多灾祸,险愈险,难愈难。欲得脱胎换骨日,破仙身,立在元。小镜轩窗春欲晚,必染菁年,再上青天。
朱红色字迹如绝笔一般触目惊心。
纸鸢写完抛开了笔,小心收起了画轴放在身旁矮丛上。
哀乐……终于结束了。
小俊儿从怀里掏出了火红的倾烟,伸手给她顺了顺毛,小狐狸也是一脸哀戚的盯着夜菁茕。
黑色的鼻尖拱了拱夜菁茕,舌头从夜菁茕的脸吻到了隆起的腹部,倾烟在夜菁茕腹部突然停住,她回头对着小俊儿吱哇乱叫,一面叫一面头蹭着夜菁茕的腹部。
“倾烟,她一向喜欢你,你就与她一齐去吧,她定然不会亏待于你……”小俊儿以为狐狸闻到了死人味道受了刺激,当下柔声安抚。
但是狐狸依旧吱哇乱叫,还叼着小俊儿的手伸向夜菁茕腹部。
小俊儿无心顾及其他,以为狐狸是要自己救治夜菁茕,心下一烦单手锁紧了倾烟喉咙。
小狐狸顿时四条腿扑腾起来极为痛苦。小俊儿闭上了眼睛加大了手上力道,一时间狐狸已然开始翻起了白眼。
突然殿外一阵强风带着一把利刃压过来,小俊儿被利刃所伤手上吃痛放开了倾烟,小臂到手面深可见骨。鲜血如泉落在夜菁茕身旁溅在她衣服上。
此刻倾烟才得以慢慢喘气。她立刻钻进了夜菁茕衣摆。
小俊儿站在夜菁茕身前看着殿外,眼里一抹杀意。
墨洹拉住了小俊儿给他简单止血“出来吧,都到了,不见见死者么?”
话一落音就见悯殇带着樱雪从旋风里走了出来,白衣白发。
悯殇一步一步踏了进来,仿佛是在逼近自己猎物的猎人,从容、威严。
樱雪依旧万年不变的短和服,与梦见女子相差无几,笑吟吟走了进来。杀气毕现。她轻盈的坐在了白玉棺椁上,摇晃双腿。众妖看的意乱情迷把持不住。
“我们都欠她一个未来,”悯殇把胸前的凤尾鸢摆在了夜菁茕脸旁。
伸手拂去了夜菁茕额上乱发,在她嘴边停下一个吻,缱绻缠、绵。
墨洹此刻双拳紧握手心已攥出了血。
“其实主要还是我欠她,你,不过是早就抛弃了她而已,我至少现在是庆幸,那时你伤她深重。不然,现在你也有资格与我共同哀伤,共同祭奠。”悯殇仔细的给夜菁茕理了理妆容。
“我想,阿茕她自己,也不愿意被杀了自己两次的人怀念吧。魔尊?”悯殇把夜菁茕的衣带一条一条解开又重新系好。
小俊儿听到瞪大了眼睛看着墨洹,难道……不、不可能、不可能是这样的!
墨洹此刻茫然的坐在位上,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一屋子的妖魔听到男子这般说,一想也不是不无道理,墨洹娶回夜菁茕时她已有身孕,此刻怕是再也容她不得,故而下此杀手!
心狠手辣,稳拿天下!
“杀她?不重要了,我只想来生……”
“来生?来生再杀她一次?两次?千百次?墨洹,你有心了,不过,我的夫人,我的孩子。今世已然没了,你害的,你说,我怎么咽下这口气?”悯殇迅速祭出魂剑盛炎流火。指向了墨洹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