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温泉会馆回去之后,祁欢仍旧是每天早晨去咖啡店给店员开门,然后站在吧台里磨着咖啡豆,看着小店里或熟悉或陌生的来往点一杯咖啡点心,偶尔到了中午客人少了,她躲进书屋偷懒,坐在窗前的藤椅上晒太阳,往往这个时候,一杯咖啡一本书,她可以待足一个下午。
曾经在火箭老板的咖啡店里打工的日子,这样的生活是她最渴望的,如今真的实现了,祁欢心里满满的知足。
她不再每日满怀希冀期盼着手机电话或短信的铃音,不再想念那个淡出生活的男人,也不再失眠,不再为了谁难过伤心,生活平静的好似一波碧水,清风划过,不留痕迹。
一个月过去,每日的安逸里,人也渐渐慵懒了,她也就未曾发现,自己的生活似乎在因着一个人潜移默化的,一点一滴的发生着变化。
直到今天早晨祁欢一早起床,拿着钥匙来咖啡店开门时,小院子的大门上,树上窗户上,挂满了彩灯,一进院子,左侧空地上地面不知是什么东西铺就的雪白一片,上面圣诞老人正坐着驯鹿拉的雪橇,就连院子中央也摆上了一株绿匆匆的松树,上面挂满小礼物。
祁欢走进去,推开贴着圣诞快乐字样的玻璃门,屋子里温暖的热气扑面,随之而来一个大大的拥抱,不容她思考人已经双脚悬空,被近在眼前的俊脸抱在怀里。
“今天平安夜,这么多年,你是不是快要忘记了?”陆敬呈眉眼里丝毫不掩饰的小得意,像是个做了好事等待夸奖的大男孩,笑容洋溢。
“你先放我下来,小枝和小娜在旁边看着呢。”祁欢想都没想陆敬呈为什么说她忘记了,局促不安的在他怀里挣扎,时不时漂向旁边小枝和小娜,两个人见此笑的更欢悦,小枝乐呵呵儿地捂着嘴笑不停,“哈哈,祁欢姐,你别害羞,陆先生一早为你准备的惊喜可不止这些呦。”
陆敬呈见怀里人越发不自在起来,哈哈笑着放过怀里人一马,将她放了下来,牵着她的手把她来进屋子里,留着身后小枝和小娜两个人互相挤眉弄眼的调笑着进了房间的两个人。
拐角的休息室里,陆敬呈打开房门的一瞬间,“砰”地接连几声响声,随着祁欢走进房间,纷纷扬扬的白色雪花从天花板上缓缓飘落,落在她乌黑的发间,沾在她的红色毛绒上衣上,地上满铺着艳丽的玫瑰花瓣,白雪落进花瓣像是一场初雪坠落凡间点缀了丛丛鲜艳欲滴的花朵。
祁欢伸手接住一片花瓣,入手即溶,竟然真的是雪花,她回头看身后的陆敬呈,见他只是面目清朗的看着自己,见自己回头看他,眉目含笑道:“祁欢,生日快乐。”
“Happybristhdaytoyou”轻缓的生日歌带着男人特有的磁性嗓音响在耳边,陆敬呈一边唱着,笑看着面前的小女人美眸染上水光,突然大手伸到她耳后又迅速收回紧紧握住,递到祁欢面前。
祁欢抬眸看他,恍然无知的懵懂眼神,陆敬呈笑了笑,“摊开掌心。”
“这是什么?”祁欢听话的伸出手,见对面的人一手托着她的掌心,握紧的拳头放在她掌心上,渐渐松开。
温热的触感落在掌心间,她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条项链儿,项链儿中间一个穿着芭蕾舞裙子跳舞的小女孩儿摸样的吊坠上,女孩儿胸口镶嵌着几颗蓝色的碎钻,吊坠侧面,施华洛高端定制的字样让祁欢忍不住为吃惊的张了张嘴,脑海中突然跃出小时候第一次过生日的场景。
祁欢缓缓抬头,眸中积攒的水汽控制不住的滑落脸颊,“你还记得。”
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院长妈妈说是在孤儿院门口捡到她的时候也只有几个月大,所以她知道自己的年龄,却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也没过过生日。
她第一个生日在十年前的平安夜,橙子在大雪纷飞里用地上的积雪为她做了蛋糕,告诉她以后每年的平安夜的一天就是她的生日,然后偷了院长妈妈的一根蜡烛插到“蛋糕”上点燃,她许下了第一个愿望,她说她长大了要当一个舞蹈家,每天都可以在璀璨的灯光下舞动旋转。
如今长大了,连她自己都忘记的儿时梦想,橙子替她记着。她遗忘的生日,十年后仍旧由他记起。
对面陆敬呈见她的眼泪决堤一样汹涌,脸颊哭的红红地,抬手为她拭去眼上的泪水,拧着她的脸蛋儿轻笑,“爱哭鬼。”随后张开双臂把她揽进怀里。
“你才是!”祁欢倒在他怀里,扬起粉拳在对面人的胸膛锤了几下。
她心里,高高垒砌的驻防堤坝,似乎在这须臾间传出了丝丝崩裂的声音,一点一点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