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域悠闲的靠坐在上首位置的背椅上,右手转动着左手食指的婚戒,唇角噙着笑,他依次扫过在坐其他几位董事,唇角勾的更深。
诸位董事看着笑的意味不明的宫域,明明他只是简单的坐在那里,却有着睥睨四方的绝傲,自成一景。
大家纷纷表态附和陈老,完全把宫易谦晾到了旁边。
宫易谦见此怒声道:“诸位董事,我爸摔下楼梯的事情你们都忘了吗!”
“这,域,我们确实需要你的一个解释。”陈老再次代表众人发言。
宫氏国际不可能用一个连自己父亲都能狠心伤害的人做领头人,如果真是这样,他们这些和他无亲无故的老东西,不更是会被卸磨杀驴。
陈秘书眼神示意大门方向,提醒宫域可以让白秋霜进来了,宫域薄唇抿成一线,冷冷地斜了宫易谦一眼之后,对陈秘书摇头。
此时他母亲进来澄清自己对祁欢害老爸的事情是自己凭空臆想,众位董事也不会相信。
他沉吟片刻,肃声道:“我想空口白话诸位也不会信,一个星期时间,前因后果,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好,我们愿意等这一星期。”众人齐声应和。
宫易谦狭长的眸子垂下眼睑,难道宫域发现了什么?
宫域看着他的神色心里闪过一丝了然,他从国外聘请的专家已经为老爸治疗了大半个月了,也是时候去看看成果了。
一场气势汹汹的弹劾会议,被宫域轻松化解,偃旗息鼓,最后宫域干脆安排秘书部送来坤和绿城的项目资料,转为了工程发展进度讨论会。
再说咖啡厅,从宫域和白秋霜走后,叶子带着祁欢回到屋里休息,扶着祁欢躺下后,泡了一杯咖啡递给她,自己坐在她的床边搅动咖啡。
淡淡的咖啡浓香在冬日里随着白色的水雾升腾散入鼻翼,深呼吸仿佛能闻到咖啡里浅浅的苦涩,叶子忍不住攥住祁欢放在被子外面的手,鼻头一酸说道:“祁欢,是现实太苦你才躲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出来吗?”
祁欢不语,静静的看着另一只手里端在胸前的咖啡,叶子看她的样子满眼的心疼,继续说道:“祁欢,别在沉浸于过去了,只要你好起来,孩子一定还会有的。”
“不会了。”干涩的声音响过,叶子募得睁大眼睛,祁欢愿意和她说话了,叶子猛地抱住了祁欢,就连祁欢手里的咖啡洒到她白色的呢子大衣上她都不顾。
祁欢任由她抱着,尖瘦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眼角滴落两行清泪:“叶子,那是我唯一一次做母亲的机会,我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这么久了,祁欢欺骗着自己,一直不停的对自己说孩子还好好的呆在肚子里,她还能感觉到孩子的存在,她放任自己沉溺在幻想中,渐渐沉溺的太深,她忘了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直到宫域母亲的谩骂,她才恍然惊醒。
孩子没有了,她和宫域也该彻底了断了。
叶子踟躇着不知该如何安慰好友,这些疼痛,她没有经历过,说再多都是隔靴搔痒,无法真正熨帖祁欢心里的伤疤。
两个人的默契让祁欢清楚的明白好友的心思,她轻推开叶子,擦干脸上的泪痕,倩然一笑:“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已经没事了。”
叶子错愕的看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道:“难过你就哭出来吧。”
“叶子,你忘了,我可是祁欢。”祁欢依旧是浅浅一笑,却让对面的叶子一阵恍惚,这样的笑在记忆里出现过太多次,开心时不开心时,祁欢总会这样笑着告诉叶子,她是祁欢,打不倒的祁欢。
时间仿佛在这一笑里回溯从前,祁欢真的恢复如初,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早起床从叶子家坐公交去咖啡屋,然后从天亮忙到天黑,有时候店里人多关门晚她就一个人留在店里的休息室里睡一晚,第二天重新恢复工作。
祁欢和叶子依旧无所顾忌的肆意聊天玩笑,看楚凌云和叶子这对冤家打闹。
如果说真有什么不同,就是坐公交时她喜欢上了看沿路的风景,有时候甚至看的入迷坐过了站,她和叶子明明在说笑,却不开心,她看着叶子和楚凌云斗嘴时会看的出神,然后自己也忘了起初是想些什么。
最大的不同,是她再也不见宫域,从她恢复清醒后,叶子只看她发过一条短讯息给宫域后,就再也不提。
叶子觉得她只是在逃避,想要用这种方式尘封过去。
祁欢也以为这样就可以躲避过去的人和事,可没有预料到,一场酝酿持久的暴风雨将冲刷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