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嫂在楼下喊吃饭时,祁欢正坐在卧室发呆,宫域让人送走祁月,告诉她楚凌云调查的所有事情后,她就一直保持着这个状态,不言不语,兀自沉浸在回忆里,连旁边的宫域都忽略了,一个人发呆。
“先下楼吃饭吧。”宫域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他知道小家伙的感受。
祁月在她眼里一直是一个爱发脾气的小孩子,处处照顾忍让,可是突然有一天让你知道自己眼里单纯的小孩子其实是一个十几岁就混迹社会,吸毒,出卖身体满足贪欲的女人,任谁的不会好受。
祁欢任由宫域牵着手下楼,脑子里都是她和祁月小时候在一起的日子。
孤儿院里有许多小孩子,她个子小,又不爱说话,总是被大的小朋友欺负,每次有小朋友拽她的辫子推倒她的时候,祁月总会站出来护着她。她记得有一年冬天,几个小朋友把她和祁月一起锁到了孤儿院后院的储物室里,她和祁月在漆黑冰冷的储物室里抱着相护取暖,后来她半夜发烧,祁月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穿,他们在储物室里被锁了一天一夜,出去的时候她们两个都被送去孤儿院的诊室里吊水瓶,那时候她们两个手牵着手躺在床上,现在想起来,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
餐桌上,宫父看了眼魂不守舍的祁欢,当着长辈的面,吃饭时候走神,真是没教养,眼中的厌恶更深。白秋霜看了眼丈夫的表情,咳嗽了一声说道:“祁欢,先吃饭。”
祁欢恍然未觉,直到宫域在身边握了下她放在桌子上的手,唤她,她才回过神来,反应迟钝的“啊?”了一声。
“妈让你先吃饭。”宫域看了眼宫父提醒她到。
“喔,好的妈。”祁欢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低头扒饭。
白秋霜听到那声妈愣了一下,却并未多言,宫域却一把握住祁欢的手,小家伙终于开始进入当媳妇的状态了。
宫父却直接黑沉了脸,“我们宫家可没承认你这个媳妇!”
他同意他们住进老宅可不是同意他们的婚事,而是为下个月宫域姑姑回来做准备,他要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想办法让他们离婚分手。
祁欢惊讶的抬头,之后再意识到自己刚才喊宫伯母妈,脸一下子涨的通红,亟亟解释:“宫伯伯我,不是,那个”
“不用解释,我们结婚了,我妈就是你妈。”宫域拉着祁欢的手起身,“今天于嫂做的菜味道太重,我们出去吃。”
“不用了域,宫伯伯刚出院,我们就在家里吃吧。”祁欢拽住宫域坐下,眼神哀求他别弄得太僵,她不想让他的父母讨厌她。
宫父见宫域又要因为这个女人连饭都不愿意在家里吃,气的拍桌子大骂:“你个逆子,有本事你就和这个女人走了永远别回这个家!”说着胸中一口闷气憋住,扶着餐桌剧烈的咳嗽起来,脑袋一阵眩晕,眼前一花坐倒在椅子上。
“老宫,你怎么样?”白秋霜拍着丈夫的背帮他顺气,扭头眼神示意宫域说些好话,装作呵斥儿子,“说了你爸刚出院身体还没好,你还让他生气,乖乖坐下吃饭。”
宫域眉头皱起,却抿着薄唇不愿多说。
倒是祁欢不忍心走上去关心道:“宫伯伯您没事吧。”
“你给我滚!”宫父一把挥开妻子的搀扶,指着走上来的祁欢说:“告诉你,如果下个月之前你和宫域还不离婚,你就是害了我们丢掉宫家的罪魁祸首!”
“宫伯伯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为什么会害你们丢掉宫家,我”
“祁欢你不用跟他争,我们走!”宫域抓住小家伙皓腕拉着她就走。
宫家的事他会想办法,如果一个男人要靠着牺牲一个女人的幸福,去娶另一个女人来保护家产,那他就不配称为男人!
“宫域你为了一个女人放任我们宫家被别人夺走不管,迟早你会后悔的!”宫父指着宫域的背影大吼出声。
宫域走到门口的步伐猛地顿住,回头看向宫父:“要我像你一样为了钱抛弃之前的女人娶我妈?我做不到!”
“你,你个逆子!”
宫域说完直接出门开车就走,宫父指着空荡的门口喘着粗气。
宫父扭头看向身边站着发愣的白秋霜,捂着胸口问道:“秋霜,你也是这么想我的吗?”
认为他是一个为了金钱抛弃过去的男人?
白秋霜嘴唇翕动,想说什么终是没说。
那个女人和那个私生子是横贯在她心里多年的刺,就算几十年的感情让她相信老宫对她的心,可是那根刺早已深入心肺,拔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