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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染一路飞跃看着那一柄柄插在地上的断剑，泛着青光与黑岩土相互交映，犹如一条条斑斓的长蛇，密密麻麻与阵法中的剑阵无异，恁得生出凶险寒怆。

许久才找到落脚处，两边都是剑的残骸断片，竟然开出了一条路。

暗想，这莫不是那些被罚入断剑山的弟子留下的，剑修最重要的便是剑，与左膀右臂无异，若剑毁了，那么……

想到这，心里一紧，脚步加快了。

不知走了多久，断剑山没有太阳朝升夕落，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所以看不出时刻，人一旦进入就是无休止的战斗，没有休息调整，一场接一场直到声嘶力竭，直到死去。

这也是蓬莱弟子一听到断剑山三字就谈虎色变的原因，最重的惩罚莫过于此。

不远处，一青色人影背身而立，虽看不到面容，但白秋染一眼就能识出。

“苏如墨！”飞奔上前，一边叫着他的名，眼中满是惊喜。

却在半空中停下，本以为自己叫了，他会立刻回过头来，那人却依旧不动，好似没听到般。

瞳孔微缩，心里突然有着说不出的奇怪。

苏如墨缓缓转身看着他，不仅一言不发，眼神异常冷漠，那眼眸更甚，冷漠得如同是千年玄冰一般，丝毫没有作为人该有的反应、情感。

白秋染忽然觉得，那寒戾的双眸如同十八层地狱，暗沉、血腥、惨无人道……不知会突然涌现出什么可怕的东西，被他这么一注视，就好像受了鞭笞之邢，浑身都痛得颤抖，森寒阴冷让人只想逃离。

“苏如墨，你怎么了，这般看着我。”本能的开口，可心中疑云渐深，暗自多了一丝防备，言语稍显迟疑，努力维持着神色压制住心底的恐慌。

依旧如他所料得不到回答。

末了，两人周身的空气似乎都凝滞起来，白秋染眉毛都快拧成麻花，却还是得好声好气的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苏如墨上前一步，与他一步之隔，周身的寒意毫不掩饰，唇边却是扬起了极诡异的笑容，道，“你来了。”

白秋染飞身后退，将净月从玉坠中取出，眉头微蹙，长剑指向他，道，“你夺了他的舍？”

‘苏如墨’低沉的声音凛冽地哼笑一声，深幽的眸子，落在白秋染身上，满是不屑“夺舍？本君可瞧不上，不过是借用他这副身体罢了。”

“既然瞧不上还要用，到真是辛苦你将就了。”轻轻一笑，口吻极轻，可那扬起的眉梢、嘴角却竟是轻蔑，“想来也不过如此，连肉身都没有。”

‘苏如墨’阴恻恻的目光猛地一凛，断然想不到这弱小的人类竟然敢大胆出言挑衅。

见他神色转变，白秋染双眸倏地一寒，连带着手中的净月也染上了几分寒意。

那目光该如何形容，锐利如刃，让人不寒而栗，却嗅不出一丝半点血腥凶残味，“难不成还恼怒了。”虽然神色有异，语调却温宁淡定，只通过那拖长扬起的尾音传达出他的情绪。

‘苏如墨’深深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平静，脸上冷笑不免渐渐加深，道，“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你难道不想知到这身子的主人为何会被我夺去身子？”

白秋染听闻身体猛的一阵，快速敛住，冷冷道，“不想。”

“呵！”那人嗤笑一声，眼眸变红，直愣愣的盯着他，眼波似有什么在流转，又如同漩涡，仿佛被他注视的认都会被他拉进去，无法脱身，唇角微扬道，“我好心到底，让你也尝尝吧！”

白秋染察觉到不对，想要闭眼却是不及，眼前一黑，再也看不到任何事物，更看不到面前诡异的笑脸，和远处无声的叹息。

……

红床鸳鸯帐里，一双男女交颈相缠，情到浓时，亲吻变成了噬咬，那颈项、锁骨上遍布着斑斓的红痕。

白秋染心想，如若是梦，他愿做一辈子，长梦不醒。

身下的人儿，素白的脸上随着激荡，多了几分红晕迷离，清澈眼眸盈盈如水，或是低声吟哦，或是咬唇闷哼，羞涩婉转，身下的被子被她紧抓着皱成一团，随着他们起起伏伏……

明明得偿所愿，为何却生出一阵怅然感，仿佛渴望几生几世，这虚无缥缈根本无法满足，终归是梦不会吗？

“秋染。”怀中的女子似是感觉到他的不对，环紧他的腰，柔声叫道。

白秋染眉头微皱，片刻又松开，安抚的拍着她裸露的背。

女子笑了道，“答应我，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