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之承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好看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
所以容沫完全没法从他脸上的表情,判断出他的答案:“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再来上班了。”
“也是不再来见我的意思吗?”杜之承看向她,眼神那样直接。
在她跟他之间,一直隔着那样一层窗户纸,谁都没有去捅破,而容沫一直以为,只要这层窗户纸没捅破,她跟杜之承就还能是朋友。
她就能假装,自己不知道杜之承对她的那份心思。
但是,现在他很明显是不打算,装模作样了。
他站起身,走到容沫的面前,这是第一次,他对她流露出那样霸道的眼神:“容沫,在你的心里,我到底算什么?这么多年,你都只是把我摆在朋友的位置?”
“之承……你……”容沫不知道自己在这种时候能说些什么。
看着她那为难的眼神,杜之承别过脸去,然后深吸了口气。
看来,是他有点冲动了,可他真的只是害怕,从今往后,她会彻底离开他的人生。
他的人生,一直以来都过得太孤独了。
直到她的出现,让他觉得,其实在这个世界上还是存在着一些,让你愿意变得温暖的人:“抱歉,容沫,我大概是有点醉了……如果你想要辞职的话,我不拦着你。但是我希望,哪怕你辞职了,当我想要见你的时候,你不能拒绝。”
容沫看着他,沉默了半响之后说道:“嗯,不会拒绝。因为咱们是一辈子的朋友。”
朋友……
又是朋友这样的定义。
杜之承真的从没有这样憎恶过朋友这两个字。
容沫,其实你又何必一次次的提醒我,我只能是你的朋友的这个事实呢?
我是你的谁,其实我比你更清楚。
因为你看着霍北沉的眼神,跟你看着我的眼神,截然不同。
第二天的时候,容沫去殡仪馆,打算取回弟弟的骨灰,并且带回老家的时候,却被告知,在十多分钟之前,已经有人将她弟弟的骨灰取走了。
容沫觉得莫名其妙:“怎么可能?我是容轩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属,除了我,怎么可能还有别人来拿他的骨灰?”
“容小姐,有一个男人出示了您的身份证,说您临时有事无法过来取,于是就让他代领了。我看到身份证……”工作人员有点愧疚地说道,很明显,她是办错事了。
容沫想要发怒,可是却发不出来。
因为不论她怎么发怒,都无法改变容轩的骨灰已经被人拿走的事实!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过来,来电显示:袁怡。
她接起电话:“是你,对吧?”
“来海边,我有事情要跟你谈。”
“跟你,我没什么好谈的!袁怡,你现在都已经快要跟霍北沉结婚了,你到底为什么还要这样找我的麻烦?我弟弟已经死了!”容沫怒不可遏地对着电话那头咆哮。
但是她的焦虑,跟袁怡毫无关系,袁怡仍旧是云淡风轻的口吻:“来不来,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