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之后,陆女菀就被带回了陆家,在一家人的劝慰之下,终于还是在八月中秋那日由一抬大红花轿抬进了秦家的大门。
秦桑枝也完全变了人一样,身上的内敛和偶尔的柔情全都消失不见,眼睛里除了生意就是利益。尤其是对大太太的话言听计从。
最不开心的,大概就只有水仙了。她特意让银杏听到那个计划,希望由她来阻止大太太的预谋,不想在关键时刻这个面对桑耳的时候还是手软了。
现在,陆女菀嫁给了秦桑枝,那无疑是给大太太又添了一条臂膀,给她自己又找了一个大麻烦。
“少奶奶若是心里不痛快,木香陪您出去走走可好,听说最近水月庵里在举办法式,不如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吧。”
木香走到泽兰的身前,弯腰捡起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掉在地上的手帕。她已经看着泽兰独自坐着发呆半天了,那满眼的透着的哀伤,着实让她心疼。
自昨日陆女菀进门,并且也住到这院子中以后,泽兰就是这般模样,东西没有吃多少人也是懒懒的,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发呆。木香担心在这样下去,非把好好的一个人憋出毛病来。于是想方设法的想要带她出去走走散散心。
泽兰以前是最喜欢到水月庵看法式的,今天却完全提不起任何的性质,从木香的手里把手帕接过来反问道:“我前日交代你去办的事情可有结果了?”
“都是木香不好,听信了小人之言,让少奶奶受苦了,您责罚木香吧。”
泽兰苦涩一笑,看木香的样子就知道必然是自己心中的猜测被证实了,她绅、体里的避子药就是瑞香趁人不备的时候放进去的。
“我并不会责罚你,也不会逼你。”
伴随着心中的以为被一个接着一个的证实,泽兰到有些心如死灰,不知道以后还会揭穿些什么。那瑞香便是眼下最让她心疼的一个。想这些年来,自己对她也算是不错,名义上是主仆,实际上一直都把她当妹妹看。
即便是明知道她是故意染了一出戏想要嫁给桑枝,她也是尽可能的想办法成全。可她呢,却早早的就在背后下黑手。
“木香你们两个都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你说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做错了,值得瑞香如此恨我,居然用这么不堪的手段?”
“少奶奶您别这么说,这一切都不是您的错,要怪就只能怪咱们老爷,当年不该犯下错事,结果现在反倒牵连了您。”
泽兰直直的盯着木香,抓着她的肩膀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瑞香怎么又会和我父亲扯上关系?”
“小姐您先别激动,并不是瑞香和老爷有关系……不是,也不是没关系……”木香一着急便有些语无伦次的,越说越乱。
泽兰的一双手也因为她一时的语无伦次而松了又紧,手心都出了冷汗。
木香整理了半天,才终于有了头绪,开口道:“少奶奶可还记得我们在大街上遇到瑞香,然后您就跟着二少爷去了鸿泰茶楼,我跟着瑞香也拐进了那条巷子,看见了瑞香生病的母亲。”
“当然记得,她们母女失散了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泽兰回答。
“您怎么都想不到,瑞香的生母以前也是咱们阴家的下人。”
阴家的下人?这怎么可能。阴家的下人她都是认识的,而且从她有记忆开始,家里的下人就再也没有换过。而且瑞香的确是父亲当年从外面花钱买回来的,这事阴家上下都知道啊。
“我那日见到的,瑞香的母亲不是别人,正是太太身边的赵妈。她当时也是一眼就认出了我,于是和瑞香两个人跪在我的面前,央求我千万不要把这事告诉少奶奶,还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少奶奶好。木香一时糊涂,又被她们感动所以就答应了。没想到,瑞香竟是这样的人,在背地里谋害少奶奶。”
“没有直接把我至于死地,她到也算是顾念了昔日的情分。”泽兰无声的叹息着,为了自己,更为了当年的这一笔风流债。
那是她八岁的时候,也是唯一的一次,母亲和父亲大吵了一架,家里的所有东西都被砸了,母亲大哭着要带回娘家。最后还是父亲跪在母亲的面前苦苦的哀求,才算是把人留了下来。
不过第二日,她就看见一直在母亲身边伺候的赵妈,挎着一个小包带着不舍和眼泪出了阴家的大门,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回来。泽兰也曾问过母亲,为何赵妈走了这么久好不回来,她十分想念赵妈做的栗子糕。
泽兰还记得母亲当时就变了脸色,说赵妈因为绅、体不适回乡下去了。并且让她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