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湿濡感传来，左煜只觉得愈加心烦意乱，他转过身面向赵心沅，见她哭得鼻子通红，不由地叹了口气。

“好了，你别胡思乱想了，我们都已经订婚了，我怎么会去再找一个。”

“可是…”

赵心沅本想追问他准备什么时候娶她，又怕问得太急切了惹他反感，便只能老老实实地低下头靠近他怀里。

“我爱你，左煜哥哥。”

“我也是。”

听见他的回应，赵心沅忍不住有些得意，不管发生过什么，最起码这个男人还亲口承认爱她不是吗？

“对了，心沅，前几天警察给我打电话说我爸爸的案子有了新的发现，想让我去配合调查，所以这几天就不方便陪你了。”

“新的发现？是发现新的尸体了吗？”

赵心沅焦急地追问，忽然她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又赶忙解释说：

“我的意思是，发现新的证据了吗？”

“不知道，警察没说，只是让我去协助调查。”

左煜语气平淡，确实不像是知道了什么样子，赵心沅勉强压下了心头的慌乱，更加热切地抱紧了他。

如果这个时候她抬起头，就会发现那个被她全身心依偎的男人眼底流淌着慑人的寒芒…

第二天是庄清菀父亲的忌日，虽说他的意外离世并不是自己直接造成的，但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为了弥补这份愧疚，每年忌日的时候他都会去庄父的墓前祭拜。

火焰舔舐过黄纸，燃起一阵黑灰的烟，左煜跪在墓前缓缓地把最后一张黄纸丢进火焰里。

墓碑上的庄父笑得满脸慈祥，左煜心思沉重，望着照片自言自语般地说：

“庄伯父，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清菀。我知道我不该奢求你们的原谅，但是我真的好想再见清菀一面…我真的，好想她…”

坟前的香燃出袅袅青烟，也不知能不能带着他的话飞到另一个世界。

祭拜完庄父后左煜沿着原路走下山，在路过看墓人的小屋时他忽然停了下来，然后走过去拍了拍玻璃窗。

“师傅，麻烦你以后每个月帮我去把765号墓扫一扫，要多少钱，您尽管说。”

“怎么又是765号？刚才有个姑娘也来跟我说过了。”

姑娘？会是…她吗？

左煜心头狂跳，在打听到那个姑娘才往山上走去后，他便急不可耐地追了上去。

远远地看见有人伫立在庄父的墓前，左煜放缓脚步，就像是害怕蝴蝶被惊飞似的不敢贸然上前。

她的样子还和两年前一样，只是原本一头及腰的长发现在变成了齐肩的碎发。

她静静地站着，他远远地看着，四下里吹起了风，山风吹起她一缕秀发，又柔柔地放下。

庄清菀擦掉脸上的泪，正准备给父亲烧些祭拜的东西，只是当她低头看去时却意外地发现了一堆纸屑的残骸。

她警惕地抬起头往四处环望，在看到左煜的一瞬间庄清菀忽然狠狠地一颤，随即转身便走。

逼窄的石阶让人很难快步踏上，庄清菀不敢回头，只是一心盯着脚下往山下赶。

她的身后有豺狼，也有虎豹。

就在她踩到最后一阶石梯时，脚下忽然踏空，整个人失去重心地朝前扑去。

意向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到，一双有力的大手从身后紧紧抓住了她。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