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荷塘畔。
一桌小菜,一壶好酒。
北翼王独自坐在亭子中自饮自酌,不知不觉间已有几分醉意。
云遥拄着拐杖慢慢走来,一袭白衣在月色中翩翩而动,宛如仙子。低头喝酒的男子在抬头的瞬间蓦然痴了,那眉眼,那身姿,与他日思夜想的女子悄然融合,化作一体。他放下杯盏,仓皇起步,“溪儿,你终于肯见我了。”
云遥心中一悸,漠然向后退去,却忘了脚上的伤,一个踉跄便要向后栽倒。而北翼王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将她扶住,醉酒的男子眸底退去了鹰一般的锐利,忽地变得温柔起来。
云遥心中惶然,想要挣脱他的钳制,无奈北翼王牢牢抓住她的手,强行将她揽入了怀中。指尖流连在少女秀眉的脸畔,几分痴迷,几分疯狂。
云遥一阵惊惧,伸开双手想要推开北翼王,“放开我…”
这一推反倒让他抱得更紧,“溪儿,我知道,你恨我,可是这么多年来我….真的好想你。”
“王爷,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云溪……..”
云遥心中急剧恐慌起来,拼了命地向外推去,越是抗拒越是勾起了男子的征服欲望,这一刻,他已然完全将云遥当作了云溪。多年的苦痛和思念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涌了出来,他双臂蓦然一收,抱起云遥便向亭中走去。
“不要……..救命啊…..”
这一刻,顾不得其它,她只想拼命逃脱。
黑夜之中,一声凄厉的哭声唤醒了他迷失的神智。松开云遥,北翼王面上清寒,酒意敛去,冷厉的目光向亭外的花丛中看去。
只见一个蓬头散发的女子模样癫狂地从花丛中站了起来,她惶恐地望着云遥哭喊,“鬼啊…….云溪,不是我害死你的…..真的不是我…..”
疯王妃?
云遥深深吸了口气向后退了一步尽量让自己远离北翼王,想不到,救了自己的人居然是她。
此刻,北翼王哪里还有醉意,满眼清明,落在疯王妃身上,有厌恶,有痛恨,有愧疚。那疯女子却恍若未觉,一面向北翼王怀中扑去,一面还不忘小心翼翼地望着云遥。
北翼王长袖一挥,厌恶地推开了疯王妃,然后沉声道,“来人,将她带回竹园。”
没了疯女人的聒噪,园子里忽然间又静了下来。
北翼王悠然转身望向云遥,在他锐利的目光注视下,云遥一颗心不由地又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又向后退去。
北翼王眉间掠过几许嘲讽,深沉的眸低溢出一抹高深的笑意。
“春兰,还不带云姑娘回去休息。”
院外,一道纤细的身影俏然走进园子。原来,她早就来了。
春兰扶着云遥冲北翼王行了一礼,道,“奴婢告退。”
北翼王点了点头,在二人即将走出园子的时候,他忽然道,“云姑娘脚伤未愈,莫要随意走动,恐留了病根。”
云遥心中一冷,这是要软禁自己么?不知道这老狐狸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当北翼王昭告天下要纳云遥为妃的消息传来时,云遥这下终于明白。原来,这个陷阱不是为她而设,而是为了他。
三天,她只有三天的时间,若逃不出去,难道真的就要嫁给那个老狐狸了么?想起那晚的事情,云遥不由地一阵后怕。
而他,会不会来呢?
这一刻,她却矛盾了,他来了自然可以救她,可是他若来了,东启守军没了中军主将恐怕会被戎族趁虚而入,那个时候苦的可是贫民百姓。更何况,北翼王既设了毒计引他上钩,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让他脱身。
所以,她必须要在他来之前逃出去。
夜晚,微风轻抚,云遥独自坐在廊前,脚下的伤虽好了些,可是依旧行走不太便利。而要想运气轻功飞奔,更是不可能。
三日时间,不过弹指。
王府之中已是掌灯结彩,热闹非凡。
傍晚,春兰捧了嫁衣迈进院子里,冲云遥微微一笑道,“姑娘快来看看这嫁衣,姑娘穿上一定很美。”
云遥心中一阵苦涩,嫁衣,她曾经只想穿给祈哥哥看……如今……
云遥眨了眨眼睛,藏起眼底的失落。春兰笑嘻嘻地扶着云遥进屋,为她换上嫁衣。少女如云的秀发铺在肩上,宛如瀑布般美丽,云遥微笑不语,任由春兰将自己满头秀发盘起,梳成少妇的模样。
能不能逃出去,就看今晚了。
时间还早,云遥悠然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