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你知道得真多

南宫逸失口讷道。

“怎么会这样？”

卫菁菁眼底欲望全无，她平静地起身，将衣裳捞到肩上，语气无波无澜。

“他是被蒙氏后人害死的，身中蛊毒，整个如烟坊的人都没逃过，全死了。”

南宫逸修长好看的眉皱了起来，“蒙氏后人不是只有他了么？难不成还有别人？”

卫菁菁点头，“对，就是那个给你下蛊的蒙翼弟子，连祝，蒙翼死后，他的行踪一直不定，师傅非得找我做弟子，也是因为看出了我的真身才决定的，在师傅留给我的信里还说，连祝会易容术，会隐藏自己的真身，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找到他。”

夜凉如水，屋子里的两人相枕而眠，却并没有睡觉，反而低低地聊起了天。

南宫逸沉吟片刻，道，“这样一来，想找到那人，就相当于是大海捞针了。”

“非也。”

卫菁菁摇头，“上次在京城外的城隍庙里，我见到了一个白衣面具男，他利用那些无心尸体上的怨气炼蛊，已经让我起了疑心，恐怕那个白衣人，就是连祝。”

说到这里，她兀自叹了一口气，“可惜当时我没有趁着热乎劲把他的面具摘下来，这样以后让你的人去抓人的时候，也好有个参照。”

南宫逸翻身，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纤长的脖颈，顺便撩起她耳畔的一缕长发。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菁儿不必担心，既然那人会利用怨气炼化尸蛊，那么肯定还会再找怨气深重的尸体炼蛊，如此一来，说不定也能找到更多线索。”

卫菁菁琢磨了一下，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不免扯了扯嘴角，脸上的紧张感也消失了许多。

“阿逸说得有道理，那你可知道这京城里，哪种尸体的怨气最重？”

“怨气重的人，无非几种，一种是犯了大罪，全家杀头的尸体，一种就是飞来横祸，还有心愿未了的尸体，这最后一种，就是生来就不受人待见，坎坷一生的人，最后郁郁而终，这种人怨恨生活怨恨社会，自然怨气最深，但并不常见。”

卫菁菁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也就没有忍心打扰，南宫逸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似乎是吞了一口唾沫。

“但养蛊讲究养分，养蛊的原料需得新鲜，这样蛊虫才能借着尸体的养分长大，再通过养蛊人的炼化，最终变成凶狠的蛊虫，这一点，我没有说错吧？”

“唔，你说得很对啊，一个门外汉，居然对养蛊的事情了解了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

卫菁菁的头发被他撩来撩去，有些痒痒的，却很舒服，她眯了眯眼睛，往南宫逸的怀里拱了拱，像是只黏人的猫一般。

南宫逸一手揽住她的肩，说话的语气也颇为骄傲了些，“久病成医，我之前身中蛊毒五年，自然对这方面的涉猎较多，所以听你说到这个话题上，难免有些亲切感。”

他说话的语气很平常，却不知这话在卫菁菁的耳朵里，如同雷击。

五年……他居然身中蛊毒已经五年了。

按照他今年才十九岁的年龄来看，当年身中蚀骨虫的毒时，南宫逸才十四岁，蚀骨虫毒发作时，浑身奇痒奇痛，骨髓如同有万根银针在扎一般。

她虽然没有中过这样的毒，却听蒙术描述过，那种生不如死的境地，要比她上一世在医院里做化疗的感觉，要痛苦得多吧。

想到他曾承受过这样的疼痛，卫菁菁心里的难受之情溢于言表，她叹了口气，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他修长的脖颈，轻声问。

“蛊毒发作的时候，肯定很难受吧？”

南宫逸低头，唇瓣在她的发间摩挲。

“一开始是挺难受的，每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就发作一次，那时候自己痛不欲生，恨不得去死……后来皇兄找了大夫给我开了一些药，才勉强压住毒性，变成了半年一次，再后来有了骨笛，我的病情也没那么严重了，反而轻松了许多。”

他轻飘飘的话，在卫菁菁听起来，却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想起上次在柳叶镇遇上他毒发的时候，他疼得浑身冒冷汗，战栗不停，那种感觉，卫菁菁再也不想让他经历第二次了。

她抬起头，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好在，你现在终于没事了，以后我会护着你，叫其他人不敢再对你动手才是！”

南宫逸粲然一笑，莹莹的夜色中，她看见他白白的牙齿露了出来。

“当然，我们菁儿那么厉害，以后我可都得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