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听风顿时扶额,还以为这小子的头脑有多机灵,有多不按套路出牌,这下看来,也就如此吗。是谁经常夸他古灵精怪、思维活跃来着,他真该好好批评一下那人的眼光。
“既然是死罪,那就让雍州的人来做呗。”
越听风再次汗颜,他问道:“小子,你现在玩的是人命,你知道吗?”
裴墨顿时暗生鄙夷,“怎么可能。将军尽管去吧。这信要是交到世子手里,瑾雍大战,那玩的就是天下人的命了。”
一听这话,越听风心生窃喜,抬手拍拍裴墨的发顶,他笑道:“还是我们小墨聪明。”
“多谢夸奖。”
越听风越发笑的奸佞。很好,这下他总算有个垫背的了。到时候有人追问,他就可以说主谋是裴墨了。
不过,越听风这个将军做的不是坏的。他之所以找上裴墨,也是心中有个小算盘。他深知瑾王绝对不会动裴墨,甚至还会护他周全。于这件棘手的事来看,裴墨无疑是最佳人选。一方面,瑾王这里没事,另一方面,七世子一旦知道裴墨是瑾王一心想要护着的人,必然也不会追究。到时候,说不定那两人能通过这件事化开些矛盾。
而事实上,越听风一番逻辑对了大半。到最后的矛盾化解,并不如他所愿。
拿着一封沉甸甸的信走在雍州军营外面,他并没有直接去找七世子,而是在等人。
不出一刻钟,军营闸门打开,身穿一身玄色铠甲的苻遗踱着四方步,悠哉悠哉的来到越听风面前。
“越将军,好久不见。”苻遗不疾不徐的施上一礼,语气也是悠闲自在。
相比较苻遗的散漫,越听风则是一副置身于水火的紧迫感。
眼看着手中的信越来越热,热的能生出一团火来,他是实在握不住了,大手一甩,将信拍到苻遗怀里。
苻遗有些疑惑,抖着手中的信,他问:“怎么?信有问题?”
“嗯!”
“什么问题?”
“你自己看!”
苻遗挑眉看他一眼,随后用自己的两根手指了当的拆开了信封。
啊?实在没想到这件事发生的这么突然,越听风当时就愣了。这雍州到底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物,做事之前都不先考虑一下后果的吗?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是你让我自己看的。”
飘飘呼呼递上这么一句话,得之所愿的,苻遗看见了越听风写满了兢惧的脸色。
抖开折的整齐的信,看见信中几个偌大的字,苻遗的脸色由最初的懒散逐渐变成了灰暗。
他摸着下巴,似是在思考。偶尔会抬眼看向越听风,然后继续思考。
两人沉默,良久,苻遗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抬起头。
越听风心中一喜,正要问他想出了什么,就听苻遗淡淡的说了一句话。
“放心啦,越将军,一旦出事,我是绝对不会为你扛责任的,不用担心你会欠我什么。”
“你……”
不等越听风说完,苻遗一甩手中的信与信封,带着愉悦的大笑声扬长而去。
虽然是有些不放心,但苻遗的办事水平总是能让人信得过的。在这里,越听风也不得不承认,相比较他只有打仗的脑子,苻遗的头脑算是十分活跃了,虽然偶尔会有一点小小的迟钝。
“哎……”叹了口气,越听风最后望了一眼擎龙骑,遂转身离去。
另一方的苻遗,自从进了军营的闸门之后,眉心就一直没有松开过。手中握着一只烫手的山芋,他能真正笑起来才叫奇怪。
回到自己的营帐,苻遗将信封摆好,放在桌上,自己也坐在桌前,目不转睛的盯着信封上四个大字:世子亲启。
“哎……”
苻遗叹息,最终还是决定,要把信交到世子手里。死就死吧,死有泰山有鸿毛,他不介意做那支鸿毛。
掀开帐帘,他脚步却停了下来,方才那点决心慢慢的也缩了回去。
不行!他岂是做鸿毛的材料,这信要是真的给了他家世子,怕是他连一粒沙子都做不了。
哎……
正当愁苦之际,突然苻遗听到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苻遗!”
听着声音好像来自帐顶。
苻遗抬头看去……
哗啦!这是一阵巨大的水声。水花落到地上,画成一地杂乱无章的画,却不失美感。
载看帐顶的柘青,手里提着一只木桶,脑袋倒挂在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