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规律的呼吸声。
眼前的人因为旧伤还没完全康复,唇际有些惨白,许是累了,面上染了微红。
夜满楼轻笑,戏谑的看着听禹,“瑾王也累了?”
“旧伤未愈。”听禹无奈的摇头叹息。
“休息片刻可好?”
听禹刚要点头,就听到了林中细碎的落叶声,眉间微敛,眼中温度瞬间降低。
“来了啊……”真可惜,夜满楼凤目流转落到听禹白净的脸上,“暗甲军现在何处?”
“东南方。”
夜满楼移眸向东南看去,林间有一片隐隐攒动的玄色铠甲,在玄色铠甲之外又有一片几不可见的墨甲。
“瑾王,失礼了。”
夜满楼一礼,迅速迈进数步,眨眼间就到了听禹眼前。
听禹面色一怔,下一刻便被他拦腰揽在了怀里。
脚尖点起一层沙尘,红衣白衣相互交融同时略去,点过湖面上几多清莲,在半空中画出一道弯虹。
“想必我那父王也该随着暗甲军一同过来了,如此倒可一拼。”
“所以,世子要和我瑾州合作?”
“瑾王不同意?”
“本王为什么要同意?”
听禹话音才落,本在腰间支撑她的力道瞬间消失,一路未提力的她同时向下跌去。
反手探向腰间,她素手一抽,便是一节长鞭在手,腕间轻甩,鞭尾飞去,啪的一声搅在了一枝树叉上。
白衣人自手中脱开,夜满楼就已经落在了湖岸,再看听禹,也已顺着鞭子的力道落在他眼前。
只是态度……当真不是友善。
迎面长鞭飞来,夜满楼迅速闪身,同时手一扬,精准的抓住了鞭尾一节。
手腕转动,将鞭尾在手中转了数圈,夜满楼才笑着看向她,“瑾王,我们谈谈条件如何?”
夜满楼话音落下,林中本来的碎响登时变成了整齐有序的大军脚步声。
再看时,两人周围已经围上了不下三四百号人,山的那头也已是人头攒动。
“什么条件?”
“与青州合作,对抗雍州。”
那柔水般的双眼中寒冰乍泄,听禹手中长鞭倏地握紧。
夜满楼掌心一痛,轻笑,“这个时候瑾王没有别的选择。”
听禹握着柄的手一寸又一寸收紧,几乎下一眨眼鞭柄都会被她握碎。
夜满楼静静地看着她,不着急她给出的答话,也不着急掌心几乎要被勒断。
两人僵持着,终于空气中一声叹息。掌心的触感消失,随着眼前人的放松,他手里的鞭尾滑落,随风落到地上。
“只此一次。”
夜满楼似笑非笑的点了下头,“这么多人,我们冲出去?”
“嗯。”听禹点头的同时,长鞭一甩,始料未及的啪的一声甩到了身旁扑来的一人脸上。
随着一人痛呼,周围百人同时围了上来。
夏日的闷热,莲花本该潋滟成精的季节,却陡然间在马蹄声中、在刀光箭雨下散落一地。
刀光剑影,角鼓争鸣,流血漂橹。
雍州大军提着刀从两人身边呼啸而过,两人背对而战,穿过上百敌军,踏过死在手下的尸骸。
有一滴同伴的血顺着刀刃落在她的的掌心,在细腻的纹路中氤氲成一片惨红。
她本该也做一个普通女子,迎着夕阳留下她最后的背影。可她没有,恍惚间好行听到的父王临终的话,画皇国山河。
恍然间,她似乎看见那弯垂柳后的月牙,嗅到那年她泛舟偶然惊起的荷香。
脚下一个踉跄,身旁一把阔斧已经落了下来,照着听禹的肩头就砍了下去。
听禹几乎是本能反应,第一时间抬起手臂就要去格挡。
可那毕竟是阔斧,砸向人的手臂,轻者也是断骨,何况她一个女子。
疼痛并未如常袭来,听禹不禁松了口气,抬头看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阔斧的柄,同时一把短剑捅入了那人的心口。
“瑾王倒下了,你的兵岂不是白来了。”抽刀,眼前的人倒下,夜满楼拉起听禹的手腕,与她一起指向百人包围之外,“他们已经打过来了。”
顺着手指看去,外围一圈已经围上了数千暗色铠甲,一点一点破开了雍州的包围。
外围一干人几近冲到两人面前,见他们的王还安好,心中的巨石也总算落了地。
但当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