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二还是一副为难的样子,挠挠后脖颈,“姑娘……你这……”
听禹站直身子,对店小二温和一笑,“无妨,莫要担心了,我等亮些再走就是。”
“这样也好,那姑娘要不要壶茶水?”
“就要壶清水罢。”
“好。”小二点头跑去后厨。
不过一盏茶功夫,店小二提着一壶水进了大厅。
摆到桌上,店小二对听禹一笑,得到听禹一笑,小二才点头退下。
淡淡的喝着茶水,享受着迎面门口吹来的清风,她始终面带浅笑,就连喝清水的样子也是那样的舒畅、享受、安详。
“原来越姑娘还未走啊。”
楼梯间,夜满楼慵懒的靠着栏杆,方是刚刚睡醒,他的双眼还朦朦胧胧的睁着,声音亦是苏醒来的黯哑。
听禹抬头看去,对上夜满楼慵懒的眼神,她无言一笑。
和着雨后微风,她的笑,更显得温柔。
这世间真的没有什么人能够比得上她,没有人的眼睛比她的更漂亮、更清澈,她的眼中有着天下、有着苍生、有着对世间的缅怀、有着对凡尘琐事的宽容,她的双眼能柔软一切、能融化一切冰川,她的双眼,能照进人的心窝深处,将它缠卷,将它吸引。
“越姑娘若不嫌弃,还是去屋里坐坐,这般大雨过后,总是有些凉的。”
“多谢公子关心。不过还是不必了,本……我还是不叨扰了。”
“越姑娘可是嫌弃在下?”夜满楼语气有些失望道。
“岂会。”
“那在下是否有幸请越姑娘喝杯清茶?”
这当真是盛情难却,听禹若再说不是,便是失礼。若是去了,天亮之事,她必然逃脱不掉。
握着茶杯半响,听禹淡然一笑,起身,如此便应了去。
夜满楼自然得意,这下算盘打的倒是不错,也是算透了听禹的性格。摊开右手,将听禹引向楼上。
听禹欠身算是谢过。
“小二,来壶热茶。”
当他二人的脚步迈上最后一阶,就要消失在店小二眼里的时候,门口处突然传进一阵如玉的声音。
两人脚步同时停住,同时向下看去,可面上表情全然不一。
夜满楼见门外一身白衣的丰言柒进来,先是错愕了半响,而后面上表情一点一点的演变成冰霜,最后眼神变得深邃不已,扫去了方才睡醒时的朦胧。
而当他得到楼下丰言柒一个浅笑,和一个浅礼之后,收回不该出现的负面情绪,他还是那个慵懒的夜满楼。对丰言柒稍施一礼后看向听禹。
夜满楼稍稍附在了听禹耳边,低声问道:“七世子为瑾王做了这么多事,瑾王不该好好答谢吗?”
对,问题就在这。
别看听禹平日清俊优雅,可性子也有不同于常人的地方。
比如说,如果丰廉玖是言柒,单荧荧是听禹,她得知丰廉玖为她做了这么多事之后,必然会失投之桃报之以李,终见情郎,必然是佳人投怀送抱,娇羞羞的说上一句情话。
可听禹……决然不是单荧荧。
她知道实情之后,只会有一个字。
躲。
因为不知该如何面对,也不知该不该捅破这层砂纸,而捅破之后的后果该是什么,她不知,他也不知。更不知能不能承担,能不能化解。
次日一早,乌云散尽,初阳升起,雨露未干,翠色的草地上沁着许多水珠,这一夜狂风暴雨是将一切洗涤了干净彻底。远处,一群不知名的鸟儿开始啼啭,仿佛在倾吐着浴后的欢悦。近处,凝聚在屋檐上的雨珠还在往下滴,滴落在青石路上的小水洼中,发出异常清脆的音响。
夜满楼静静的坐在客栈大厅的方桌上,一个人不紧不慢的吃着早饭。
他神态自然,就这么一小碗白粥,凉了便叫人去温。这一来二去,一勺一勺的品着,一碗粥喝了一个时辰。
配上几道小菜,这顿早饭倒是清淡平常,但也绝对果腹。
一餐结束,日头已经照进门来,大概已经过了卯时。
与几人相约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夜满楼身为庄家竟无丝毫不耐,朝小二挥挥手,又要了一壶清茶。
眼看着一壶清茶又将近喝下,门外还是没有动静。
忽的眼前被一个黑影挡住了阳光,换了一身粉红衣裳的小白坐到了夜满楼对面。
“我的世子大人,都过了这么久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