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城楼,听禹俯瞰着眼下被人践踏过的杂乱的土地,转而又看向默默抬着灵野尸首的几名将士。
“白羽军,你伤吾等主将,来日此仇吾等必报。”灵州一人昂首望着城楼,虽是仰视,却不会让人觉得他会低人一等。
无声勾唇,听禹淡笑,反而有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灵州众兵听着,我瑾州素来固守本土,从不侵犯灵州。尔灵州无故来犯,我瑾州必不会让尔等得逞。且回去告知灵州主帅,若还想犯我瑾州,我瑾州大军奉陪到底。”
“好!他日我灵州定要让瑾州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听禹似笑非笑的看着不断远处的灵州大军,许久许久,低喃声才稍稍带入风中。
“逼人偿债,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能力讨债。”
收了兵,关了城门,顺着万俟尘的指引,两人来到冗城军营。
军中将士已经对到原位,各自操持着各自的训练,秩序井然,也让军队中充斥着一种严谨。
“王怎会来到冗城?雍州的事结束了?”四下无人,万俟尘有些疑惑的问。
“雍州邀请的适时,灵州大军挑衅的更适时,身为瑾州之主,岂有不适时的道理?”
难得她的王开了句不像玩笑的玩笑,万俟尘真是想听,却不能听。
“王的意思是,雍州……”
“知晓就好,不必多说。”
听禹四下转着,勘察大军,随即便注意到了操练场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梅花桩上,一个大概十四五岁的孩子练着步子,忽左忽右,忽又翻身跃起,然后稳稳的落在桩上。
万俟尘注意到了听禹的眼神,轻声道,“他是前些天才来的,家中只剩自己,便来投了军。”
听禹点点头,“可上过战场?”
“还未。”万俟尘道。
“只在军中护着他?”
“战场之上变化多端,他还只是个孩子,更何况,白羽军要的是听话的兵,不是一个淘气的孩子。”
“淘气?”听禹眉梢轻轻一扬,看着男孩儿向万俟尘问道,“这么说,他根本不是在练桩,是在杂耍吗?”
万俟尘微怔,刚要说什么,听禹的眼神已经锁住,锁在那男孩儿。
梅花桩上,男孩儿卖力的“锻炼”着,听禹只是淡淡的望远看着他,看他的模样,看他的身影,也看他的动作。男孩儿似是始终未察觉,就这样一大一小,在阳光之下,一个静看,一个‘苦练’。
不知过了多久,男孩儿终于停下,坐在桩上,正巧面对着听禹,男孩儿有些懵懂的看着她,有些苦恼的寻摸了一会,才拔声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听禹不语,走近,倚在一棵梅花桩上,神态悠扬的继续看着他。
男孩儿被盯的很是不自在,有些不愉的看着她,轻咳一声想要打断她的视线,让她知道她的失礼,可一连咳了三四声,听禹顶多也就是眨下眼。男孩儿终于拗不过,再次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你怎么总是看着我?”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对长辈应该怎样称呼?”听禹终于肯挪开视线,亲和的笑道。
“没有。”男孩儿白了一眼。
“为什么来投军?”听禹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那么厉害,自己猜啊。”男孩坐在桩上,傲慢的对她不屑一顾。
“无父无母?还是……”听禹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悠悠道,“上有老下有小?”
“喂!我才十四岁!哪来的什么下有小?!”男孩儿突然激动起来,越说越有气,“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有……啊!!!”
听禹见着男孩儿掉了下来,依旧闲散的靠在桩上,任凭他栽了个狗吃草,也是无动于衷。
男孩儿揉着肚子,艰难的站起身,因为腹痛只好弯腰驼背的指着听禹,“哎呦……你真是……太没良心了……哎呦……唔……真是……”
听禹朝男孩一笑,双手环在胸前,“小子,这军营不是谁都能呆得住的,你能收敛些最好,不然,我根本不用亲自动手就能把你弄进地府。”
“你……”男孩儿正要将她骂个狗血淋头,却戛然而止,只因一点轻微的光线晃到了自己的眼睛,那腕间是一朵栀枝花,因为某种特殊的工艺,于阳光下,它可以反光,便如雨后花瓣一样,晶莹剔透。
男孩儿突然有些口吃,更是有些激动,指着听禹的腕间,“你是……”
“王,”话未说完,万俟尘已经赶到,见男孩儿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