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平时要大上一圈。初冬的月光,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穿过残存在树枝上的树叶,静静地倾泻在鹅卵石小路上,将一条幽静点缀得斑驳陆离。皎洁的夜光隐藏着一丝忧愁的思绪,可见今晚的宫里是那么萧索,难怪有黯光入眼,淡淡的,静静的,不曾离去。扑朔迷离的月光下,放飞所有的思绪,将全数的繁琐都传递于指尖,溶入这丝丝缕缕的光线里,随风飘向广寒宫中。
“每十二年一个轮回,这般大的月亮能有很多机会见到。”
“只怕是没几个十二年了。”
耳边依稀传来这般对话,年少的她曾经对着月亮看了一夜,他笑她患得患失,她也笑了,给了他一句答话,却让那时的他总怀揣着一点不安,一直到现在。
抬头望月,言柒微微皱了下眉,语气悠长地叹道:“似乎会出事了,皇国。”
“出事?”九世子撇撇嘴,不以为意道,“皇国一直都在出事,不差什么惊天动地。”
言柒骤然失笑,回头看向听禹,她已靠在了浅亭的圆柱上看着月色,静谧的脸与沉醉的月色相溶,让人痴、也让人伤。到了嘴边的话又顺着原路回到肚里,言柒微不可见地摇头叹息,站在原地一语不发。
夜空,如藏青色的帷幕,将深不见底的星空层层裹住,让人不由得为之痴迷。月光似银,淹没万物生息,浅浅幽篁里,熏染成墨色罗帐。
许还是白日残留下的,夜色下依然能嗅到淡淡的梅香,织一如水纱网,网住一切模糊、空幻的色彩。
不知过了多久,如星亮的视线从皎洁的月光下收回,听禹垂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指腹轻抚,丝丝痒痒划过手心上的纹路,停在了虎口左侧。
指尖轻点,留下一点浅红色印记,她抬头,低喃着问道:“只有六年吧?”
一阵低语声他却听得清清楚楚,言柒不予多想便答道:“六年余三月。”
“异象?”听禹再问,将目光放的悠远无边,“出事?是皇国还是帝都呢?”
言柒微微一笑道:“想必瑾王已有想法,如此,言柒便洗耳恭听了。”
“先取青州如何?”
“瑾王所想即为吾心。”言柒笑意更甚。
听禹下了浅亭来到言柒身侧,看向馥英湖,湖面残存着几片枯萎的荷叶,从未有人收拾过,零零散散散在池中。
丰廉玖也看着池中枯荷,枯成这般,也不知来年会不会再长。
听禹忽然轻笑摇头,“孤真是越来越糊涂了。雍州已然有了东雷,我瑾州又何必掺合。”
“可如果青州再投帝都,那我雍州岂不是……瑾王,你当真就想看我雍州落败?”丰廉玖略显急色,语速也相当快。
“他岂会得不偿失,看着别人鹬蚌相争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作为,皇甫凌不会连这些都看不懂。何况瑾州……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帝王之家总是有的……”
“什么?”丰廉玖没有听懂,“不是什么?总是有什么?”
听禹长眉微挑,逗弄的看着丰廉玖,“七世子怎会单单留下你?”
“听禹!”终于恢复常态,丰廉玖不服气的撅嘴反驳,“再怎么说我也比你大上一岁,我是你的哥哥,身为妹妹怎么能这么笑话哥哥呢!”
“有道是孺子不可教,你是个很好的例子。”言柒敲了敲丰廉玖的头顶,淡笑着问道,“你的脑筋不该是灵活无比的吗?”
“恩?”丰廉玖刮了刮下巴,脑中思维重建外火光一现,奋力的拍手叫道,“原来如此啊!我知道了!嘿嘿……心照不宣、心照不宣……嘻嘻……”
听禹不置一词的笑笑,然后看向言柒,微微一躬身,悄无声息的退出了丰廉玖的洋洋得意之中。
“宫里该规矩便规矩些,瑾王的名字不是在哪里都能叫的。”待听禹走后,言柒稍稍冷了些音色提示着丰廉玖。
“七哥,听禹都没说什么,你在这管这么多干什么?叫瑾王多生疏,好歹也能算是我的妹妹嘛,叫听禹多亲切。”
言柒一笑,“为什么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你是她的弟弟呢?”
“七哥是在夸我长得年轻吗?”丰廉玖眨了眨雪亮的双眼,露出两排皓齿。
“当然……”言柒拉长了语调,突然舌尖一转,“不是。”
“……”
各自回到寝殿,已过子时三刻。
言柒依然未睡,斜靠在软榻上,淡淡的紫檀香雾晕染一室,恍若入仙静。
独有的檀香中混杂着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