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道,“如若嘉禹王还在这世上,必是能安我皇国之人。”
“陛下亦是。”
皇甫凌跨过听禹的夸赞,突然似是想到什么,他轻轻拍了拍额头,“瞧朕这记性。”皇甫凌扬声道,“裴文,宣旨。”
殿外裴文走进,手执金黄色圣旨来到听禹面前。
“瑾王越听禹接旨。”裴文提声道。
听禹心下一怔,遂拽好裙角,双膝拜下,“听禹接旨。”
“瑾州之王越听禹,德才兼备,既祖上为一家,同流皇甫氏热血,特封皇国央禾郡主。”
央禾郡主?听禹心中不由哭笑,这下岂不是完全被人禁住手脚了吗?
“谢陛下。”听禹双手接过圣旨。
皇甫凌一挥袖,道:“本还想撮合一段佳话,看来是朕多心了。”
“听禹在此谢过陛下好意。”
“朕也累了,今日就到此,瑾王郡主也早些回去歇歇。”皇甫凌手肘撑起额头,揉了揉太阳穴,微微合上了眼。
听禹起身一拜,“听禹告退。”
回到央禾宫,听禹这才醒悟为何要她住这央禾宫。央禾央禾,就是皇甫钰的乳名。
进了内殿坐到榻上,听禹看着手中握着的圣旨,愁苦的敲了敲额头,暗骂自己真是蠢到家了,神不知鬼不觉就走上了皇甫凌给她摆的道来。如今可好,不打也不是,打更不是。
榻上的人越想越气,越气就越心神不安,于是室内便响起了一个悠长清晰可闻的叹气声。
“郡主……央禾……帝都……雍州……言柒……不不不,我、我、我我不是故意要叫世子名讳的。”徵儿登时醒悟,连连摆手,惊吓着垂低了头。
“无妨,”言柒依然是闭目养神,不见任何波澜,“瑾王只说这些?”
“嗯,我只听清这些,声音实在太小了。”徵儿挠了挠后脑,撇嘴回道,“王念叨了好多七零八碎的东西,拼都拼不上啊。”
“昨日凌帝宣旨了?”莫断桥上前问道。
“嗯。”徵儿点头。
“什么内容?”莫断桥问道。
徵儿摇头,“不知道,我没敢看。”
“笨呐。”莫断桥敲了一记徵儿的额头,“最重要的事情你不知道,笨死了。”
“那是圣旨,我哪敢随便翻看,想知道你自己去看不就好了。”
“我……”莫断桥语结,转头又道,“我进去央禾宫,恐怕还没到外殿就被瑾王的侍卫给踢出来了,再说,私闯瑾王寝殿该被杀头。”
“知道就好。”徵儿递上鄙视。
言柒起身下榻,抚平衣褶,落坐在圆桌前,“不过是封央禾郡主,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们如果还想知道什么,就让九世子去,顺便也让他再去会会那个单荧荧。”
“好。”莫断桥道,“我这就去。”
“徵儿嘛,如果瑾王知道你来过这,恐怕你会吃不了兜着走,你也随莫断桥去吧。”
“是。”徵儿甜甜一笑,欠身退下。
两人退下,言柒的注意力从空中移到桌上的瓷杯,两指拈来,握在手中,那微抿的唇线稍稍一动,屋顶之上,落下两道暗影。
“看好九世子,这玉坠交予东雷公主。”
暗影接过,脚尖一点,身影消失。
永延殿中,虽已是辰时,但依然还是一片困顿的气息,丰廉玖还未起床。
当徵儿与莫断桥踏进永延殿的时候,不禁也被这室内的气息感染,两人不禁打了个呵欠,莫断桥才抬步进了内殿,徵儿则在中殿等候。
掀开榻上的一床棉被,只着了件中衣的丰廉玖翻了个身将两只脚塞进了被中。
“起来了。”莫断桥拍了拍丰廉玖的脸颊,虽说这位也是雍州世子,但是似乎不用对他太过尊敬似的,“快起来了。”
“不起。”丰廉玖咕哝道。
“瑾王来了,在中殿。”
“啊?!”
趁此机会,莫断桥捞起丰廉玖的后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抛到了地上。
“快穿衣服,洗漱好了,穿戴好了,去见客。”
丰廉玖皱皱鼻子,心道:怎么说话的语气跟青楼老鸨似的?
心事如此,但丰廉玖还是整整齐齐的穿戴好了出了内殿。靛蓝色锦缎长袍、绀青色祥云锦靴,在这冬日中为这永延殿添上一笔生机。不管在哪,丰廉玖所表现出来的一直都是一副活力四射、一副千难万苦也改变不了的阳光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