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

张扬跪在地板上，不停地哆嗦着，思雅，我对不起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手中紧握着的一条颜色暗哑的吊坠，心里像是刀割也充满了恐惧。

在医院看到杜蒙雅的那一刻，虽然所有的愤怒都要倾泻出来，可碰到她的时候，那一张脸就是杜思雅，稍纵一逝的微笑，活生生就是她。张扬浑身都颤抖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当初听到她们姐妹二人落水的时候，张扬恐慌极了。

他就在离桥不远处看着，看着她们姐妹二人在水里死死地挣扎着、翻滚着，浮浮沉沉，他还是无动于衷。她们的脑袋如同水瓢似的，在深深的河里飘呀飘，一个接一个地沉进平静的河里了。

他恨杜思雅，也恨杜蒙雅。她们两姐妹，一个不爱他，一个深爱她。

直到一个野人模样的男人跳进水中捞起她们姐妹俩其中一个，张扬才从怨恨中回过头来，而那野人再一次潜进水中的时候，许久都没有从水中冒出头来。躺在岸边那先被救起来的就在吐着水，不断地咳嗽着。过了一会，那个野人也拉出了另一个上岸，她脸色发白，身体已经僵硬起来了。

张扬永远都忘记不了这样的场景，警察来了，俩人之中，只有一个活了下来。他走进她们俩的时候，俩人的衣衫都被水底的石头刮破了，脸上全是伤痕，张扬发抖了。见没人注意到他的时候，他迅速从其中一人的手中夺了了那条精致的吊坠链子。

后来，警方公布，姐姐杜思雅溺水身亡。

对不起，张扬一直跪着，这是他这些年来一直挥之不去的噩梦，有时候在梦里还会梦见杜思雅，她一直在询问，为什么不救她？

他爱杜思雅，那个天真善良的女孩子，就算一个微笑都已经摄人心神了，就算是复制她脸庞的妹妹，一模一样，他也爱不起来。如今，妹妹还在，姐姐已经不在了，要是当初跳下河里救了她，会不会结局不一样呢？想到这里，张扬更加的自责了，那种爱恨愧疚多种情愫叠加在一起的感觉十分的难受。

张扬……

忽然，静谧的房子里想起了悠扬的声音，那是……杜思雅的声音。张扬紧张地四处张望，狭窄的房子里面除了一些陈旧的家具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自从杜蒙雅卖了他的豪宅后，他就一个人搬到着陈旧的破民居来。墙上的老式竖钟左右摇摆，滴答滴答。

张扬，为什么……为什么……

“谁？”张扬立马站了起来，紧张地四处张望，窗帘那边透着微弱的夕阳，“谁，谁在说话，出来，滚出来！”张扬吼道，好让狂蹦乱跳的心没那么失控。“出来。”

空气死寂一般。

这里是陈旧的居民楼，居住在这里的人也不多，张扬身上所剩下的钱也不多了，就只能选择这样环境的地方，父亲张铭志不愿意跟着一起来，留在了豪宅。

张扬，你忘记我了吗？声音变得哀怨起来，低沉地哭诉着，时而咯咯地笑，一闪而过。

“你是谁？出来，”张扬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了，感觉天花板开始旋转起来，“出来，出来啊。”

水里好冷，水里好冷啊……

“杜思雅，杜思雅……是你，是你，是你……”张扬的眼珠子开始瞪得大大的，脚下发软，正艰难地往门外走去，想大声呼救却喊不起来，“不是我，不关我事，不是我……”

你不是爱着我吗？

张扬觉得身体像是被控制住了一样，脚一点儿都迈不开，“放过我，不是我……不是我……你落水的事情跟我无关，不是我，不是我……”

怎么会跟你无关呢？

“是你妹妹杜蒙雅，是她。”张扬有点虚脱了，整个人软趴趴地瘫坐在地板上，“是她，走在桥上的时候，是她把你推进河里的，你的死……跟……跟我无关，你你你……你要报仇就找她……找杜蒙雅……”

空气中安静下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老式竖钟忽然铛铛地响了起来，张扬打了一个激灵，身上的力气都回来了，赶紧跑到门那边，手哆嗦着地正要打开门，而这时，门外正站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孩，长发湿答答地挂在面前，身上破破烂烂，点点的血迹清晰可见。

来陪我啊！

阴森森的声音从她的嘴里幽幽吐出，仿佛来自那深远的幽冥，本来微暖的空气顿时冰冷了几分。

来啊……那女孩伸着滴水的手臂朝他而来。

“你……”张扬眼珠翻白，一下子就昏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