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正看着飘落的樱花雨,看得出了神,猛一回头,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正坐在自己的琴前面。
这女子的面容让水柔欢一点都不害怕,她仿佛是她早已认识的人一样。
“你就是来帮我的天人吗?”她问道。
女子笑的很婉约:“我叫玉徽,就是你等的天人。”
“你是来帮我渡过劫难的吗?”
终于有天人降临,水柔欢只有淡淡的惊喜,因为她的生命就是一个大劫难,这次只能算一个小劫难吧。
“不,我不能帮你渡过劫难。”
啊?不是说有天人相助,就可以度过劫难的吗?
难道国师这次的卦不准了,不可能,自她出生以来,国师的卦从来没有偏差半分。
“可是国师说可以。”
“我只是来教你渡过劫难的方法,我不能帮你去渡。”
水柔欢终日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来战胜厄运。
玉徽让她坐在自己的身旁,然后伸出纤纤玉指,在她的七弦琴上抚出了奇怪的旋律。
“这曲子叫神人畅,若人心存邪念,那它可以帮你伤了那人。”
水柔欢认真的听着玉徽弹琴,然后在她手把手的传授下,学会了这支有七个段落的奇怪曲子。
她学会了神人畅,父皇终于放下一点心来。
不过他对那个可以随意出入碧落宫的黑衣人,还是心有余悸。
只是他永远也无法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因为他死在了那个人的刀下。
长夜漫漫,水柔欢静静的坐在七弦琴前,等待北方天空那颗星星的出现。
琉璃殿外,突然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
那是小桑撕心力竭的请求:“皇上,公主已经就寝了。”
“丑八怪,给朕让开!”
炎彧霸气的声音刺入水柔欢的耳朵,然后门上传来了沉闷的撞击声。
小桑蜷缩着的身子,讲紧闭的大门给撞开了。
禽兽!
也只有炎彧做得出来如此心狠手辣的事,一定是他将小桑踢向房门的!
他这一脚不知道踢得有多狠,连门都被撞开了。
炎彧已经走到了水柔欢的面前:“好久不见,琉璃公主。”
小桑在一旁捂着肚子,看见水柔欢面无表情地坐在七弦琴前,一动不动。
公主是被这禽兽皇帝给吓傻了吗,怎么忘记弹那首天人传授的曲子了呢?
“公主,快……快弹啊!快弹神人畅!”
“丑八怪你闭嘴!”炎彧凶狠的抽出了腰间的利剑,剑锋正要向小桑挥过去。
见到这般场景的水柔欢,突然回过神来!
炎彧竟然要在她的面前杀人,必须阻止他!
水柔欢双手抚上了琴弦,清凉到可以将人冻结成冰的几个泛音从指间流转出来。
这声音就像两个大锤敲在炎彧的脑袋上一般,他脑中响起一阵阵巨大的轰鸣。
“琉璃,你难道就是这样欢迎朕的到来吗?”
炎彧捂着耳朵,痛苦的倒在地上。
水柔欢无视他那般的痛苦,继续勾挑着琴弦,更多的音刺入炎彧的耳朵和他那充满邪念的内心。
“停下!朕要你停下,听到没有!”
炎彧在地上怒吼着,他用仅有的力气,抓起了掉在身旁的宝剑,他用宝剑支起了自己无力的身体。
水柔欢没有停下手中的曲子,神人畅已经弹到了第五段,正是最让人神伤的段落。
她的胸中一股浊气,郁结在那里,散不去,赶不走。
每次弹到此处,她都会这样。
而每次听到此处,也是炎彧最痛苦的时候。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自己的身体全部俯在了七弦琴上,琴声才轰然终止。
琴弦断裂,这个世界终于清静了。
虽然隔着衣服,炎彧的胸口还是被印上了七条血印子。
“没有人可以违背朕的意思,就算是琉璃公主,也不例外!”
炎彧从琴上面站了起来,一手用力的将那断了弦的琴,翻到在地!
他动不得水柔欢,此刻只能这样发泄刚才那首神人畅给他带来的郁闷。
从刚才琴声被打断开始,水柔欢胸中那股浊气就一直堵在那里,让她停住了呼吸好几秒。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