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睿尧站在偌大的客厅里,看着许承祖一步步走下楼梯。
记忆中,他和这个父亲亲近的次数屈指可数。
曾经,他也是想像其他的孩子那样,骑在父亲的肩头,让他带着自己去看不同的风景,又或者牵着他的手,两人一起爬爬山打打球。
甚至什么都不做,只是能趴在他身边和他一起聊天,就已经很让他高兴了。
可他的父亲永远都很忙,永远都顾不上和他说上两句话。
起先他以为是因为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才得不到父亲的注意。
于是他拼了命的努力,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好让父亲对着他露出像其他父亲对着儿子一样骄傲的笑容。
后来他慢慢长大了,才知道问题并不在他自己身上。
父亲在外面还有另外一个家,而那个家里还有一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弟弟。
骄傲的母亲不屑为此低头,只是冷淡地提出了离婚,但要求分走一半的股份。
许睿尧那时候并不懂这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如果父母不住在一起,他就连父亲的面也见不到了。
于是他背着母亲,偷偷地跑去了那个家。
在那里,他看到他的父亲对着那个还不会说话的小弟弟笑得可开心,还抱着他玩举高高玩得十分高兴。
这让年幼的他十分沮丧。
因为从小到大,他的父亲哪怕一次,都没有抱过他。
从那以后,他就不再期望着从父亲那里得到任何关注。
残酷的事实教会他一个道理——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只要自己足够强大,把想要的东西捏在手中,就没有人可以再让他经历他父亲曾带给过他的失望。
所以现在,他器宇轩昂地站在大厅中间,看着已经显出老迈之势的父亲慢慢地向他走来。
而不是像从前一样,眼巴巴地坐在门口,盼着他什么时候可以能看他一眼。
现在的许睿尧,早已不需要这种廉价的施舍了。
等许承祖走到了跟前,刚放松了表情准备寒暄几句时,许睿尧就抢在他开口前淡淡地问道。
“我也不兜圈子了,钱宁燕在哪里?”
原本还打算跟儿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废话一堆的许承祖准备了一大篇草稿,万万没想到对方压根没给他发挥的空间,还反而一上来就把他噎了个正着。
他脸红脖子粗地指着这个不孝子,气得手指都在颤抖。
“你……你……有你这么对爸爸说话的么!”
许睿尧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许承祖却立刻读懂了那双肖似他母亲杜茹月的丹凤眼中包含着的讽刺。
好吧,他也承认确实没怎么尽过父亲的责任。但这不代表,许睿尧这个当儿子的就可以不把他这个当爸爸的放在眼里!
不管怎么说,许睿尧现在拥有的一切,还是他这个作父亲的传给他的!
他身体里,可是流着他的血!
许承祖试图重新建立起一家之主的权威,清了清嗓子,对着许睿尧说。
“你怎么能直呼其名?她毕竟也是你法律上的……”
“她人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