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被你踩一脚后,爷还会被你唬上一通么?”晏则勾唇一笑,一副看破她的小把戏的模样。
“啊呀呀,怎有你这样的书生,今日我便要为往圣清理门户。”
晏则只觉背后一阵凉风刮过,转头就见一个衣着朴素的布衣书生,他手里折扇就像跟灶头煽火似的死命的对着晏则扇不停。
青果一把推开晏则,跳起来,冲上去。
“把血金珠还给我!”她一边吼一边扯下挎包,西部牛仔一样的把包在半空打着转。
书生折扇一开,遮住半张青白脸。
“呜呼,竟是你这个蛮横的姻缘使,这叫书生如何是好?”书生讥笑道。他脚尖一踮,向后蹦到依附着青苔的墓碑上,将扇子一收,左手甩出一把白纸。
白纸落地瞬间变为一个个随风摇晃的纸糊人。
没有无关没有细节的纸糊人,晃悠悠的把青果围了起来。青果满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学着芭蕾舞演员的样子,张开双手原地打了个转。
没有像上次那样,那些被青果碰到的纸糊人完好无损的在夜风里摇曳,脑袋的地方咧开一个口子,风经过,齐齐发出一阵笑声。
青果不由得绷紧了肌肉,双手防卫式的护在胸前,呼救:“掌柜的救命啊!”
晏则挑眼站在一边看戏的狼大、狼二。
狼二自然是不会马上出手,他托着手肘倚着墓碑,一根细白的食指点着自己嘴角,饶有兴味。狼大干脆盘腿坐下,随手拿了个果子吃起来。
“慢慢来,不急,掌柜的我相信你能解决他们的。”晏则站起来,拍掉衣上沾的枯叶灰尘,而后环胸而立,藏在腋下的那只手里却已经攥紧了素扇。
青果环视四周,把狼大、狼二看了个遍,回头再看晏则,发现他们真心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而身边的纸糊人越开越近,眼前那个书生,折扇下露出的一双眼,笑得弯弯,似乎已经确定她非死不可了。
“今天是各种族站起来抵制神仙的日子吗?”青果苦笑,转身看上晏则,软话没效果,那就来威胁的。
她挺直腰板儿,右手置于腹前,板起圆圆的小脸,一双杏眼炯炯有神的对着晏则,“掌柜的,就算我只是个小小姻缘使,到底也算是个神仙,我要是死了你们就是弑仙,也要跟着我一起灰飞烟灭的,这个代价你付的起吗?”
晏则摇摇头。
“我们不过是见死不救,神界要怪罪起来也该怪你们殿主没有好好教导你,何况,”狼二把玩着手里的牙签,在旁幸灾乐祸,“何况只要处理得当,一个灰飞烟灭的你又怎么把真相上达天听,最后还不是任我们编排。”
“你!”青果转身指着狼二一时语塞。她愤愤甩开手,就怕慢一拍就要自戳双眼,“你们是一伙的!”
书生摇摇头,“我不认得他们,不过书生我左右逢源啊。”
纸糊人洋洋得意的晃悠的往里围了一大步,距离青果只剩半臂。
狼大的手伸到了胸口。
狼二也微微曲了指尖,他目光凌厉的锁着书生。
晏则微微失神,眼神飘忽的看着青果,看她穿着他为她准备的水绿裙裳围在一片惨白之中,心头又涌起不知名的痛,攥着素扇的手不由得白了骨节。
“呵,”她怅然若失的一笑,眉心的朱砂痣黯然失色,仿佛一切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她淡淡扫眼晏则,手掏进小小的挎包。
“不要——”
一道红光冲天,翻滚的热浪烫的四周空气都打起了卷,狼大蹦起裹挟着狼二奔开老远,书生原地退入墓中。
青果心口珠子一颤,耳边传入“喀拉”一声破冰的声音,下一刻便被一个热烫的怀抱裹住。
“不要……”
一滴滚烫的水滴在她肩上渗入衣料,烫到她的皮肤。
青果肩一颤,听不清晏则在说什么,抵在他们之间的她的手无力的动动手指,试图用这十根手指把他推开,实在是太热了,热的她脑子都要被煮糊了。
“喂,我要被烤干了!”最后还是得用干燥的喉咙。
晏则不做回应,周边的空气倒是凉了下来。
狼大一边抹着身上冷汗,弹开刚才一不小心扯下的一把汗毛,“吓死我了,我的毛又都打卷了。”他说。
狼二皱着眉头过来把晏则扒拉开,可他越是用力,晏则越是紧抱青果不放。青果仰着头,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天啊,掌柜的把手松开啊,我要被你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