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尚翌处理完纠纷事件,视线搜寻一番,未瞧见罗尚阎身影,便走去问纪远笙,“他上楼了?”
纪远笙手旁已空了许多酒杯,醉意却甚浅,“罗夫人在楼上,罗先生当然也在楼上。”
“罗夫人?”罗尚翌不悦蹙眉,“这次我当你是酒后胡言,以后别让我再听见这三个字。”
“不是你不想听,这三个字就不存在的。”纪远笙侧身一让,烂醉如泥的纪失乐便扑到罗尚翌身上,接话道,“只要不是熙裕,罗美人喜欢谁,你都不准插手。”
罗尚翌推开纪失乐,目光一凛,“不准提她!”
“不提抵得了什么作用?”纪远笙接住踉跄倒来的纪失乐,眸子弯起,“不提,尚阎他就能忘了那件事?”
“够了!”罗尚翌冷冷道,“纪远笙,你真的醉了。”
纪失乐望向罗尚翌,双瞳被酒精染了几分迷离,话语却清晰,“尚翌,你最错的,不是可以策划了那件事,而是,你妄想将罗美人,掌控在自己手中。”
被刺到痛处,罗尚翌红了眼,“闭嘴!”
声音未控制,惹来周围人注目,却都是聪明人,装作视线扫过,又各自把酒言欢去。
“失乐才是真的醉了,但他说的话,你还是仔细思虑。”纪远笙扛起纪失乐,朝楼上走去,“另外,熙裕回国了,我想你是断了和她有关的消息,所以告诉你,领不领情,那是你的事了。”
熙裕回国了?罗尚翌狠狠一怔,半响才回过神,十指握拳,他不能再让那个女人接近罗氏,绝对不能。
走至二楼贵宾室,纪远笙将纪失乐丢上沙发,意外瞧见角落缩着一只白色小狮子,正警惕地瞪着他,磨着牙齿发出闷闷的吼声,惹得他来了兴致,伸手去逗,却险些被咬,大笑起来。
忽地,内间休息室开了门,罗尚阎整着衣领走出,瞧见不省人事的纪失乐,蹙眉,“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纪远笙褪下外套搭在醉鬼身上,不正经道,“当然是在庆祝小尚阎你找到夫人了。”
维鲤此时方从休息室走出,见罗尚阎停在门口,微微侧身,正对上纪远笙略带些惊讶的目光,随即眯成狭长的缝,“希望我没打扰你们才好,否则罪过就大了。”
维鲤知他会错意,也不解释,走过去抱起英里,小狮子亲昵地在她怀中蹭着,满足地哼了两声。
“别让他给我撒酒疯,我去楼下查看交易的情况。”罗尚阎叮嘱了纪远笙,朝门外走去,路过维鲤身旁,抬手想要抚上她的脸颊,手却是一顿,随即收了回来,只淡淡道了一句,“无论纪远笙说什么,都不要搭理。”
维鲤意外他收回了手,纪远笙听着倒是不乐意,“小尚阎,你这么说实在太过分了。”
罗尚阎瞥他一眼,径直出了门,维鲤望他的背影,忽然觉得陌生了。
她未料到的是,那个男人,说做便真的做到了。若换是她站在他的立场,绝做不到这样干脆利落。
“怎么,失落了?”纪远笙捕捉到维鲤神情,好笑道,“尚阎就是这性子,虽然对你特殊,却不会为了你改变。”
维鲤低头用鼻尖蹭英里的额头,“纪先生多想了。”
“希望是我多想了。”纪远笙喜怒不明,见气氛略有些沉闷,便又加上一句,“罗夫人。”
“我与罗先生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维鲤看向纪远笙,又看向躺在沙发上的纪失乐,话中意味深长,“就如同你们希望的那样。”
希望?纪远笙心间泛起苦涩。他们这类人,早以对任何事不抱希望了,转换成交易的形式,付出便一定收得回同等的,才不会吃亏。生意人总是习惯如此去思考,而希望太遥远,希望意味着拥有太多不确定因素,意味着会失望,甚至绝望。他不敢,纪失乐不敢,罗尚阎更是不敢。
是注定生活在黑暗之中的人,即使想要拥有什么,也绝不会付出希望。
所以哪怕是交易不成功,也不会失望,更不会痛苦。因为打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唯一希望的。”纪远笙有几分出神,“是尚阎能够不再受到伤害。”
这是唯一,无人能与他做交易的愿望,所以他要负责承担失望和痛苦。却也是自作自受。
维鲤沉默,在这场复杂的关系中,她是没有发言权的。即使依仗着罗尚阎站上了可以主宰的地位,也无心动手。她唯一想着的是离开这趟浑水,不要招惹麻烦。
前行的路上如果背负了太多沉重的东西,一定会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