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爷回来时还一个劲儿的好奇今天家里面竟然没有喊骂声,他以为是肚子里确定了是个男娃子,娟子妈心情好。所以也没去那屋问,先回了自己屋。
娟子哭睡着的,眼睛红肿成了一个大核桃,身上还穿着带血迹的破衣服,缩在床角落里。
孙大爷满是沟壑的脸都心疼的簇在一块,连忙扔下脖子上的汗毛巾,小心翼翼的唤她起来,“娟子?娟子?”
娟子小声抽泣两下,迷蒙的睁开眼,“爷爷。”
孙大爷疼的火烧火燎,一个劲的问:“这是咋了嘛,咋成这个样子了?”
花与看完了娟子妈那边的热闹又转回来,看见孙大爷又急又怒,她还上前添油加醋道:“就是你那个儿子给打的,要不是我们两个估计你这个小孙女就被活活打死了咧!下手可真狠啊,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可惜,她说的是很愤慨激昂,孙大爷注定是听不到,反而娟子听的一清二楚,攥着的手捏的更紧,头也迈的更深。
孙大爷就算是没有听到花与的告状,他自己略微一想就明白发生了什么,瞬间脸色沉下去,“是你爹打的不?”
娟子没吭声。
孙大爷被气的胸膛起伏不停,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张黝黑的老脸被憋的通红,“不像话!不像话啊!畜生!逆子!”
花与又往下接话,“畜生?他是畜生……”
戏鬼看她说话就要不过脑子,眼疾手快的扯了一下,皱眉咳两声。
花与看过去,这才反应过来还有娟子听着呢,摸着鼻子清嗓子,“算了,让他们爷孙俩啊就好好聊聊,咱们先出去吧。”
她也是看出来,两只鬼一直杵在这里闹得娟子很放不开,只能先拉着戏鬼离开。
娟子扶住生气到左摇右晃的孙大爷,细心给他顺气,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没事了,爷爷。”
孙大爷看她浑身都是血,脑袋上还顶着破布包扎着后脑勺,心里就是一阵抽搐的疼,怎么可能相信她一句没事了。年近六十的老爷子,一辈子跟黄土地打交道,满脸的沟壑,现在那些沟壑里流淌过悲痛而炽热的眼泪,一时让娟子手忙脚乱、惊慌失措。
“爷、爷爷?”
“爷爷对不住你啊娟子!”孙大爷老泪纵横,抱着她忍不住号啕。娟子被他所感染,也跟着小声啜泣。
两只鬼坐在屋顶上听着满屋子的哭声,听的心烦意乱。
戏鬼甩着水袖,时而往下看一眼,“你说,为什么他们不离开这里呢。”他是搞不明白,孙大爷那么疼爱娟子,那为什么任她被虐待了好几年都没有带她离开这个地方?
花与倦怠的挽着头发,掀起眼帘瞅他一眼,叹息道:“你让他们小娃子一个老头子,离开这里去哪里养活?”
戏鬼颦眉,眉眼一簇满满的忧愁,“但是呆在这里也是不痛快。”
“别急,别急。迟早会离开的。”花与幽然的笑笑,倒是有几分神秘。
看孙大爷那副样子就知道了,今天这一次给了他一个更大的冲击,他估计也心知肚明了娟子妈肚子里不是个男娃子,要是继续留在这里指不定娟子会多招他们两口子打骂。有一种念头,悄悄在孙大爷心里扎了根。
“别哭了,爷爷的乖孙子哟。看你哭的都要肿成鸡蛋大小了。”孙大爷看着娟子红肿的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心酸心疼,也顾不得宣泄情绪,先是搂着人好好哄着。
娟子还是控制不住的抽噎,哭的直打嗝。
“好了好了哦,大娟子。爷爷教你唱戏,唱戏就不哭了。”
小的时候娟子就格外喜欢孙大爷唱戏听,每次一听不管哭的多厉害都会不由自主的停下。所以孙大爷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招。
老汉也是刚嚎啕过,嗓音还有些沙哑,但正好适合唱他的拿手曲目,反倒是更唱出庄稼人的粗犷厚实。
娟子听着听着也顾不得哭,也小声跟着他应和。
爷孙俩唱的也很欢快,一时间忘记了这些烦心事。
花与听得眼前一亮,扯住戏鬼的袖子,“想不到这小姑娘有一副好嗓子啊,唱的还挺有感觉。”
戏鬼皱眉,他是格外不喜欢花与夸别人唱戏好听,倒不是自大,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等着找个机会问问小姑娘,看她愿不愿意让你附一次身。”花与倒是心底觉得,以娟子那女娃柔软的性格不像是会拒绝,所以她满怀着希望。
戏鬼看她一副兴冲冲的样子,也不想说什么打击她的自信心,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