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是因为竟然会有人想要打乱二人世界而薄怒。
“罢,以后不准再谈论这件事!”尚巽冷瞥一眼,直接盖棺,让还想辩解两句的旧部更是不敢言。
“小皇帝空有一番野心,却并不是明君人选,睚眦必报,他要是仇视了西北军定然日后的日子过不好,”尚巽叹息一声,“我想着,西北军队就先划到你们二人麾下,都是旧部,想必你们也能善待。”
二人一愣,他们虽说是上过大战场也统帅过成千上万的人,但从未有过私军,甚至于他们都算是尚巽的私军,一时间有些懵。
“将军,这是何意?”
“你二人都是将才人选,定能顾得好他们,尚府账房也都纳到军饷中——”说着他顿了一下,露出一个阴森的笑,“若是小皇帝真的敢拿军饷加以威胁,你们便占了西北。”
二人更是怔愣了,脸上一副不知所措的迷茫,“将军?”
“我西北军忠国忠民,若是得不到相应的回报,那就不必愚忠了!”况且此君也非明君,不值得。
尚巽一字一句盘点,也顾不得他们心中如何惊涛骇浪,最终他也只是自嘲一声,“张袒黄釜,你二人就算是可怜我一次吧……我也知这种要求无非是强人所难,可我又只是一个——有钟情之人的男人!”
他苦笑着,满目悲怆,“或者你们紧紧是坚持几年……等之后……”他说不下去,更不敢轻易保证若是花与真的香消玉殒他还能清晰的活在这人世间。
二人被将军浑身满溢的戚惶之色惊吓到,犹豫思索半天终于是承担下了,“属下等将军您回来主持大局!”
属下缓了片刻后面色终于沉稳,欣慰道:“如此,便辛劳二位。”甚至弯腰深深一躬。
二人惶恐避之。
尚巽亲自把二人送出府,回身后却还在细细思索,仅凭张袒黄釜二人定然是撑不起整个西北军,他要抓紧时间再动作了。哪怕他手中没有所谓权力象征的虎符,可他本身就是军中代表啊。
小皇帝的心眼还是打的有些多了。
他缓和了脸色也没再往书房去,转身就去了花与的小院子。
他跟旧部商量事情时间过得飞快,如今已经黄昏时分,花与恐怕是早醒过来了,也不知道用晚膳了没有。
花与正靠在软塌上,偏着头往门口看,尚巽一进来她就自然看见了,霎时笑开,昏黄熏红的夕阳之下美的若仙若灵。
她见尚巽愣在原地,心中疑惑,小脑袋轻轻一歪,发髻之间的小坠子清脆的一声响。
尚巽大步进来,噙着笑在她鼻尖亲昵的一刮,“怎么一直抻着脖子瞧?等我?”
花与偏头躲他,“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商量到现在啊?午膳用了吗?”
尚巽看她一副认真管家的样子,心里暖洋洋的,也学着她懒散的靠在一边,半垂眼装作疲累的样子,“没,商讨的有些激烈。”
花与皱眉,“那你应该留他们用晚膳的啊!”
“哈……”
“嗯?”听见他意味不明的一声笑,花与不解。
“你可真是我的小贤妻。”他轻轻的一句调笑,眼中都是柔情。
花与靠着他胸膛,也没忍住甜腻一笑,也学着他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和娘把几道精致的菜端上桌就感眼色的退下了,不打扰两位主子打情骂俏。
虽然花与从昏迷中醒过来,但尚巽还是按照前两天的习惯,强硬的要留在她房中。
花与无奈瞪他,“这多不像话!”
尚巽一点都不退让,“怎么不像话?你是我的小妻子!”
看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花与生气也没法,只能抿着唇妥协了,“地铺还是软塌?”
尚巽本也没想着跟她同床共枕,只是想要守着她,在余下的所有时间里守着她,“地铺吧,还能离你近一点。”
花与哽一下,“……算了,分你一个边边的地方。”
“哈。那就多谢小娘子了。”尚巽憋着笑,在她头顶温柔的抚摸两下。
“你帮我把头发拆掉,我想睡了。”
尚巽愣了一下,轻笑着听从。眼底却是一日比一日深重的忧虑,她现在昏睡的时间要比清醒时间长的多。他还是害怕啊,原以为能够轻易放下,不过都是掩耳盗铃。
花与安静的躺在他的臂弯,小脸一半埋在他的胸膛中,呼吸浅浅不可闻。
尚巽嗅着她身上清幽的香气,心中或喜或悲,低声喃喃道:“我真的很后悔……若是有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