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娘斜眼乜她,“怎么了,心里不痛快?”
莲芙本身年纪就小,不怎么通事故,本来她还想着能接这在姑娘手下伺候,会待自己宽厚些。结果,一上来就是提点警示让她对花与产生了点怨念。
“姑娘她怎么变了?”
“变了?”和娘踱步到桌边,提点这个闷头葫芦,“说你是个傻的,你还真就不聪明!这地方能跟以前相比?不管你心里对姑娘有没有怨恨,你只要记住能从那种地方出来托的是姑娘的福!否则,等你及笄了,指不定要派去当娼女的!”
和娘这样一说,吓得莲芙浑身一个哆嗦,脸色霎时苍白。
娼和妓不同。妓是清高的才女,献艺献曲得哄着来,而娼就是千人骑万人品的下九流女人,注定要出卖肉体。
“我……这……”
“你才知道害怕?就你这脑子怎么在府里活得下去!你可要记住了,姑娘是不会害你的,话说给你听就竖着耳朵听好了,让你去做就麻溜着手脚办好咯!”和娘费心费力的鞭打她一番,等她好不容易出门时,莲芙已经趴在桌子上哭的两眼红肿了。
“姑娘。”和娘端着清茶进门。
花与在闲着绣花,看她进来了先是抿唇一笑,“去说教完了?”
和娘愁眉道:“提点几句而已。就怕她听不进去。”
“你那凶样子她还敢不听?”花与接过她斟的茶,正好抿一口润润。
“犯了糊涂脑子。”
“等过段时间及笄了,就送你俩出去。这深宅后院也不是什么能待的地方。”花与照着阳光看绣样,语气倒是平淡。
和娘抿紧红唇,不言语,但心里却自有她一番打算。
“老太爷死的也是赶巧。”花与百无禁忌的说,倒是也没想过遮掩,“我刚一来他就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就是来给他陪葬的。”
和娘呸呸呸几声,“说什么丧气话,什么陪葬不陪葬的!腌臜谁呢!”
“不就是想腌臜我吗,你说腌臜谁。”
“姑娘……”
花与支着脑袋,慵懒的笑笑,“我先前还疑惑呢,平白无故的娶个妓女当正妻,这老太爷莫不是脑子糊涂了。”她小小的打个哈欠,这才接着道:“原不是他脑子糊涂,而是有些人心思糊涂。”
和娘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还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对嫁给死人守寡有怨言,这才缓着劝道:“您心里也别太丧气。说到底,现在大宅门里的夫人一个个的哪有洁身自好的。都一样,您也不用守着啊。”
花与挑笑,“行了,我晓得了。”
和娘觉得这种事也不能点破,就说到这个份上花与也能懂,“这时辰也差不多了,怎么还没来上膳?”
“你去看看催催吧。”
和娘应声,刚想下去,就看见灵糕带着四五个人往这边走,个个手里端着盘子。
“姐姐。”圆脸的姑娘笑起来也是憨厚味道居多。
和娘挽着她手,笑道:“你这是亲自去小厨房催了?”
“我看夫人也有些饥了,就去看了眼。”灵糕率着人进去,把五六道菜整齐摆到桌子上。
和娘上前给花与净手。花与漫不经心的扫一眼菜品,“今天的菜单很合我的胃口啊。”说的不经意,眼神却暗含深思。
灵糕这种事可不敢轻易回答,只是扑朔含糊道:“夫人喜欢就好。”
和缓一笑,她轻轻摆手,“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和娘就够了。”
等人走净,和娘这才蹙着眉肃穆道:“这些菜都是按您的口味来的,怎么这么巧合?”
花与轻笑一声,“哪有什么巧合,不都是人吩咐的?”
“姑娘?”
“这府里可是有我的旧识呢。”花与拾筷,夹了口青笋,“味道还不错,有火候。”
能让花与这张刁嘴赞上一句,倒是真的不错了。
和娘在一旁伺候布菜,微微疑惑道:“旧识?”什么旧识连人口味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嗯……旧相好?”说这话像是开了个玩笑,花与笑的眉眼弯弯,透着晶莹的亮光。
和娘却是沉默。
旧相好。
是说的那个人吗?
“和娘啊。人啊,情深不寿。”向来情深不寿,放的下的人早超脱,放不下的人永远苦受折磨。
“你是说——殷公子?”和娘捂住嘴巴,满脸的惊讶。
“我也是今日才知晓,他叫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