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到了王宫之后,林霂炘无非是墨台皇帝寒暄几句之后,在王宫内歇下了。三日后便按照两国皇帝选定的良辰吉日举行墨台暄和林雅馨的婚礼。
两国皇帝为了冲喜,下令大赦天下,与天同庆。
三日后,天气出奇的好,连空气中都闻到喜庆的味道。
霖王府自然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两国连亲实为近几年来数一数二的大喜事,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墨台皇帝和他的皇后坐在上座,林霂炘及东槃的皇子、公主、大臣们坐在了大厅的两侧,以及身后站满了来贺喜的客人们。
林霂炘含笑地看着自己的皇妹在喜娘的搀扶下跨过火盆、马鞍,他仿佛能看见喜帕下的林雅馨是怎样一副倾国倾城的笑容。
无论他的皇妹嫁到多远,幸福就好。
幸福就好。
林霂炘想着想着笑容加深了几分。
霖王府所有人都欢天喜地,只有墨台暄毫无喜庆之气,甚至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墨台暄不耐烦的目光不经意间对上他的父皇的眼神,浓浓的警告之意不言而喻。墨台暄不着痕迹地别开了他的目光,丝毫没有收敛他的摄人的气息。
他轻蹙着眉头从喜娘手中接过林雅馨的纤纤玉手。
林雅馨紧张得手心微微出汗。当自己的手被裹进一个温暖的大掌,即使做过充分的心理准备,心儿还是微微一颤。闻着墨台暄身上若有若无的龙涎香,在恍惚中拜完了堂。
直到她被送入洞房后,林雅馨依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居然已经嫁给了他,她居然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林雅馨狠狠的掐了自己的手臂一下,,藕臂上立刻泛起触目惊心的印子。
会痛。
这不是梦。
随即,林雅馨自嘲地笑了,何时自己也会做这种傻事了?
新娘被送入洞房后就开始了晚宴。林霂炘走到墨台暄身边,在他耳边轻语:“妹夫,可否借一步说话?”
墨台暄似乎不太喜欢这个称呼,颦着眉沉默地喝下了酒杯中最后的一口酒,自顾自地走到一边的竹林旁停下。
两个人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打量了对方许久,却没有开口先说话的意思。
又过了许久林霂炘才打破了这压抑的气氛,开口道:“看来你不喜欢馨儿。”
听罢,墨台暄一愣,重新打量了林霂炘一番,对方虽浅笑,但笑容不如白天他对林雅馨笑得那般温暖。那浅笑很寒冷,对,是寒冷,就如同他的笑一样,没有温度。墨台暄挑了挑剑眉,回以同样的浅笑:“是。”他停顿了一下反问:“那又如何?”
“既然馨儿嫁给你,你就必须对她好。若她有丝毫损伤,半点委屈,两国撕破嘴脸,对任何一方都没有好处。”
“你这算是威胁本王?”
“岂敢?这只是最坏的后果而已。说上威胁的话,你倒是提醒我了,我们南翎必定不计后果打击墨台煦的势力,必定不计后果扶持太子墨台桧登上皇位。本宫相信,本宫若是帮助太子登上了皇位,太子也必定会与南翎合作,一同对抗北沧、西皖。”
墨台暄挑挑眉,语气平平淡淡,却说着充满压迫感的话语,“本王最恨被威胁。”
“本宫最恨馨儿被伤害。”
新房内。
在不知不觉中,林雅馨已经在新房内坐了好几个时辰了。
林雅馨坐在床上也不觉得无聊。倒是把十年内所知道的关于墨台暄的事情都回想了一遍。
比如五年前,北沧对东槃不宣而战且来势凶猛,北沧向来以强大的军事实力闻名,打得东槃措手不及,且东槃一时间调集不出大量的军队对抗北沧,导致一连失去了几个城池。然而,东槃当年所向披靡的将军也已年迈告老回乡,年轻的将军又不敢接下这个烂摊子。这时,他挺身而出,立下军令状,不胜不归。最终,他以他的实力、才华使东槃军队所有人的诚服,再以他的机智以少胜多。墨台皇帝大喜,封他为霖王。
霖,意为甘霖,久旱后的大雨。霖王,东槃的及时雨。那年他才十七岁。远在南翎的她,莫名的开心,莫名的骄傲,即使这事分明和她半点关系也没有。
比如四年前,他娶了他的青梅竹马,她捂着被子在床上哭了整整一夜,又整整一月不曾踏出她的寝宫半步,日日对着铜镜发呆或是流泪。
再比如三年前,当她在御花园听到他的妃子为他生下一子时,她恍惚了好久,愣愣地往寝宫走去时,踩到她的曳地裙,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