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情形让叶苒很是无语。
按理说,神迹大陆上的女子被一个男子亲吻了,应该也没什么的。可是她自幼在白虎国境内长大,观念也与其他三国的女子不同。尤其是被沈非稀里糊涂这么强吻之后,她脑海中只浮现出了两个大字——“轻薄”。
她原本是想痛骂沈非一顿,顺便让他在回心转意的同时,收回先前在心月湖拒绝自己的那番话。可是谁都没有想到,沈非这家伙他、他居然在关键时刻躺倒了!
一时间,叶苒是骂不得更打不得,只得一个人坐在那里生了半日的闷气,发觉这样生气下去到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沈非根本什么都不会知道。她只得咬咬牙,决定先去吃口饭。
然而当她转过身的那一刹那,沈非忽然梦呓一般开口呻吟了一声。继而,叶苒眼角瞥见了躺在床上的沈非动了动,待她仔细看时,竟发现他原本乌黑飘逸的长发隐隐显现出了浅浅的蓝色。
叶苒怀疑是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再次看去,可那浅蓝色依然没有消失,反而有一种渐渐朝着周围扩散的趋势。
叶苒呆愣在当场,直到沈非再次蹙紧俊眉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她才敢壮着胆子上前去伸手摸了摸沈非的额头。
触碰之处俱是一片滚烫。
原来是烧糊涂了。叶苒这样想到,总算为刚刚沈非的惊人举动找了一个借口,也让自己断了念想。
叶苒虽说在白虎国内只是个郡主,然而却是出身于叶家这个异性王族,所以自幼就能够自由进出于白虎国皇宫。白虎国国君萧清只有两个儿子——萧永和萧仪。萧永长萧仪几岁,自幼便是萧清钦定的太子,所以每天都会忙于学习各种治国之道。相反地,萧仪每日则更为清闲些。因而她较之萧永,实则却与萧仪要更加亲密,这也是为什么叶苒的父亲叶峥一直热衷于要将叶苒嫁给萧仪的原因。
由于有了萧永,萧仪是打小便不受父皇的重视和宠爱。叶苒清楚地记得,自己有一次进宫找萧仪,惊讶地发现他居然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宫人们说他已经烧了三天三夜了,可是萧清却从来都没有过来看他一眼,甚至连御医见了萧仪,都会绕着道儿走。
后来,还是叶苒用民间流传的土法子,将绢布沾了酒抹在萧仪的身上,又用浸了冷水的手绢敷在萧仪的额头上,这才让他渐渐退了烧。
有意思的是,这次发烧虽说烧了整整三天三夜,但萧仪却没有因此被烧傻,反而在清醒之后显得更加内敛含蓄、更加聪颖机智起来。
叶苒心中想着这一番有的没的,手上并没有停止忙活,用冷手绢敷在沈非滚烫的额头上,接着又粗暴地给他灌入了一碗白开水。有了这碗水的滋润,沈非原本干燥蜕皮的嘴唇也渐渐恢复了柔软红润。然后,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慢慢伸过手去解开沈非的衣襟,就要给他抹上沾了酒的绢布。
突然,伴随着一声“药煎好了”,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
叶苒慌忙回过头,正好与推门而入、手端着药碗的澈两两相望。
澈愣愣地看着叶苒,又慢慢将视线移到了一边敞开衣襟裸露着胸膛,并且昏迷不醒的沈非身上,半晌,终于清清嗓子扯扯嘴角道:“这个……不好意思,我打扰了。你们继续、继续……”
看着澈转身即将离去的背影,叶苒赶紧开口想要叫住澈,心想若是眼下不能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那么她以后或许就永远都不能解释清楚了!
然而还没有等她开口,澈却立刻又转过身来,双目牢牢盯着床上的沈非,一脸警惕道:“小苒,你快过来。”
叶苒不明所以地放下手中的绢布,起身走到澈的身边,有些担心地开口问道:“有什么不对劲吗?沈非他难道会有什么危险?”
澈摇了摇头,忽然伸手握住了叶苒的手腕,拉着她就往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