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直以来,在叶苒的心目中沈非都是很不简单的。
从在白虎国锦州初识时,他一身黑衣,闪电般出手将她从一帮小混混手中救下;到入门试炼时在山顶将她从梼杌嘴边救下;再到误闯禁地后,他面对夜叉时的英勇无畏……沈非的形象永远都是高大的、光辉的、无坚不摧的,能够救她于水火之中的。
所以,公仪秋说沈非不简单,她甚至还有些小得意,因为她早就发现沈非不简单了。
叶苒躺在床上打了个呵欠,迷迷糊糊地陷入梦乡。
这一觉她却睡得不安稳,朦胧中她似乎坐在一处极其宽广敞亮的地方手握宝剑发着呆。耳边一直有人在叫她,然而叫的,却不是“叶苒”这个名字……她脑袋里晕晕乎乎,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答应。只听见那声音不依不饶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从她的左耳晃悠到右耳,又从右耳晃悠到鼻尖,接着轻轻落到了她的脸上……
“嗡嗡嗡……”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死蚊子胆子不小,竟然敢吸我的血!还逼得我自己扇自己耳光!该死!”叶苒抬手一道炎咒点亮了桌上的油灯,起身恶狠狠盯着手心的那摊鲜血,低声咒骂着。
没办法,下了山之后,就等于失去了桑炎的结界护佑,这些蚊虫自然而然也会多起来。只是不知道,她明明在睡觉前施展法术设下了结界,为什么这些该死的毒蚊子还是疯了一样一个接一个努力撞碎了结界,死活偏要叮上她呢?
想到这里,她周身奇痒无比,仔细一下才发现,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已经被蚊子咬出好几个红包!
没事的、没事的,被多咬几次就能适应了。叶苒满腹怨念地躺回床上,咬住被子这样安慰着自己。
第二日清晨,四人在楼下见到了顶着两只黑眼圈前来吃早饭的叶苒。
客栈的老板伙计们都已经昏迷,这一桌早饭还是贤惠的潘欣柔一人做出来的。
“咦,难不成你闭关四年,连段先生的那一手顶黑眼圈的功夫也学会了?”萧仪咬一口包子,笑着打趣她。
叶苒被蚊子折腾得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眼下昏昏沉沉,也没有听清沈非的话。
潘欣柔眼尖,看见叶苒脖颈处有两块很显眼的红痕,联想到她清早就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便忍不住用眼睛瞟了下气定神闲正在默默喝着粥的沈非,笑得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萧仪伸手敲了下她的脑袋:“思想单纯点,别整天这么八卦!”
潘欣柔揉揉被敲痛的脑袋,奇道:“萧仪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继而故作恍然大悟状,一本正经道:“原来你的思想也很不纯洁!”
被看穿了想法,萧仪呛得一阵咳嗽。
叶苒抬起头,望着插科打诨的两人,疑惑地开口问道:“你们……昨天没有被蚊子咬吗?”
啊,原来是蚊子……潘欣柔有些失望地点点头:“一开始被咬了两口,后来架起结界之后就没有蚊子啦!怎么了叶苒,你没有设置结界?”
叶苒摇了摇头,没有回答,用勺子搅拌着碗中的米粥,却没有心情喝。
她昨夜,和蚊子们大战了数百回合,被不怕死的蚊子撞碎了若干个结界,牺牲了大量的血液……这些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些蚊子到底是怎么了。
沈非放下手中的勺子,拿起一只馒头撕成两半,仔细均匀地涂上了甜面酱,然后递给叶苒,不容拒绝道:“今天还要赶路,多少吃一点。”
叶苒伸手接过,道了声谢,然后慢慢啃起馒头来。
公仪秋摘下腰间的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送到叶苒面前,清冷的声音中也带上了关切:“这是能够祛除毒虫的宝物,你戴着。”
叶苒忙不迭推辞道:“那怎么好意思?这么好的东西,小秋你自己留着吧!我反正皮糙肉厚,禁得起蚊子咬的。”不能不说心里是感动的,所以她并没有再客套地叫公仪秋的全名。但是感动归感动,这么贵重的东西她肯定是不能收的。
“把我当朋友的话,就收下。这东西我公仪家有的是。”公仪秋不知哪里来了千金贵族小姐的脾气,将玉佩往桌上一放,两眼犹如冷幽幽的黑玉石。
叶苒听到一向寡言少语的公仪秋竟然说将自己当成朋友,自是喜不胜收,连忙拿起玉佩戴好,说了好几个谢谢。
“这一大早的,楼下好生热闹!”娇媚动人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一看,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