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阁里摆了两个地龙,上好的红萝炭逐渐变成灰烬,暖意一阵阵的向上熏,恰似春日突然到来,外屋的圆桌上踩着几道点心,旁边放着一直热着的雨前龙井。
慕莘雪进屋就脱了外衣,把它丢在丫鬟的手上,急忙走到铜镜前抬头看着自己白皙的脖子,果不其然,一道浅浅的红痕出现在皮肤上。
荣芝见了,忙不迭的拿了一件金线绣的卷边撒花对襟袄伺候她穿上,小声道,“王爷还在呢,王妃怎么也不注意点。”
“忌讳他做什么。”整个司王府她最不忌讳的便是司清源,像他那种铁石心肠,不近女色的人,就算是脱光了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荣芝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默默地解开她的发带,偷偷抬眸看了一眼盯着慕莘雪的司清源,正巧对上他的黑眸,忙低下头。
司清源端起茶,幽暗的双眸盯着慕莘雪窈窕纤细的身影,在她转身的片刻,收回目光,盯着手里的茶。
“王爷怎么还在妾身这儿?”
杯盏一放,司清源扫了一眼桌上的糕点,指尖点着案面,“你日日都吃这些,难怪本王都抱不动。”
慕莘雪眼一翻,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拍在桌上,一脸骄横,“王爷这是嫌弃妾身了?不如妾身这就下去准备休书可好?妾身这就去收拾东西,不劳烦王爷费心!”
慕莘雪嗔怒道,“王爷这是做什么?这可还有下人呢。”
荣芝和另一名丫鬟看了一眼司清源,立刻低下身子曲膝,“奴婢告退。”
司清源握住她不断作怪的手,轻轻揉捏,指腹划过羊脂玉一般的手面,丝丝酥麻。
门被合上,房间暗了下来,低哑的嗓音带着一股子诱惑,“此刻人已经走了。”
慕莘雪此刻有些措不及防,怎么人就走了呢,她可不想与司清源单独待在一起,想着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拍在司清源的脸上,身子向后仰,两人间拉出一大段距离。
司清源嘴角微扬,眼中暗波流动,像是一匹饿狼,张开獠牙,盯上了小狐狸,随时准备进攻。
后背莫名一阵凉风吹过,慕莘雪不禁双手环胸,警惕的盯着司清源,“你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不要乱来!”
她退一分,司清源便靠近一分,擒住她的手,将她压在桌案上,几盘点心被推到一边,长发随之散开,领口因为动作微微扯开,露出一片白皙肌肤。
司清源露出邪肆的笑意,目光在她的脸上游走。
“本王与自己的王妃行周公之礼,何谓乱来之说?”
“司清源!”
“本王在。”
“王爷,妾身腰疼。”慕莘雪深呼吸,控制着脸部逐渐僵硬的肌肉,勉强挤出还算的上笑容的弧度。
司清源突然停下了动作,静静地盯着她,伸手盖住她的双眼,贴近她的耳边,“本王也是男子,若是王妃觉得可以不再忌讳本王,那本王就当你已经准备好侍寝。”
眼前的视线顿时变得清明,她起身,整理好衣裳,荣芝走进来,道,“王爷今晚不留下来吗?”
“他最好永远不留下来。”慕莘雪咬牙切齿的拿着掉下的簪子,转身,“把门关上!”
……
除夕过,春节到,一大清早,难得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棂细碎的钻进来,落在塌上酣睡之人的脸上,清青掀开帷幔看了一眼,朝着荣芝摇摇头。
两人走出来,荣芝捂唇笑了笑,开口道,“昨夜子时,我在外面守夜时还听着王妃翻来覆去的声音,嘴里还骂着王爷,想必两人又拌嘴了。”
清青不禁弯起嘴角,压了压面纱,“我先去把早膳端来,今日可不宜睡懒觉,外面可有好多东西等着王妃清点呢。”
“你去吧,我来伺候王妃起身。”
荣芝走进里屋,掀开帷幔,塌上的慕莘雪突然动了动长睫,缓缓睁开双眼,翻身趴着,有气无力得开口,“这一夜渴死我了。”
荣芝偷笑着,昨夜骂了一晚,可不得口渴,“奴婢刚煮了梅花茶。”
“我不喝,换杯白水来。”一想起梅花二字,慕莘雪就泛起阵阵恶心,当真是不想再尝那味道。
“是。”荣芝端了茶,叫了两个小丫鬟进来伺候梳洗,替她梳着发,一边道,“这两日府里堆了许多各位大人与诰命夫人送来的贺礼,奴婢已经记录在册,王妃若是得空,奴婢拿给您瞧瞧。”
清青把早膳端进来,笑着说,“先用膳吧,奴婢把册子拿过来。”
暖黄色的名册记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