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淋着雨,哪怕现在是六月,可这么大的雨,淋着也是受罪,一顿病是跑不了了。
“多嘴多舌的什么,王妃是正妻我只是个妾,王爷要出门自然要歇在王妃的屋子里……”拣了手边能够拿到的软枕,柳欣荣靠在身后的贵妃榻上,勾唇一笑,嘴里说着训斥的话,可这话音里,却没有任何训斥的意思在那里头。
无双抿唇,满是不忿之意“可王爷都多久没进后院了,且王妃身上有伤,王爷从不是那样急色的人,主子你就不觉得这里头有猫腻么?”
“在有猫腻她也是正妻……”
“正妻又能够如何,说到底她也不是个光明磊落的!”
取下发上的银簪,柳欣荣拨动着手旁的烛火,轻笑了一声,正妻这两个字,便是她这么多年怎么也躲不过去的魔咒!
无双去并不能忍,这么多年梁慕灵拿柳欣荣制衡着那陆凝竹,真让他们不知道,她自己也是个嫉妒心重的!
当年她若真的有心忙柳欣荣,怎么可能容得那陆凝竹胡作非为害了柳欣荣肚子的孩子,什么时候身子不是不好,偏陆凝竹拿药来的时候说自己服了药昏昏欲睡找不起来,等站起来的时候,柳欣荣都已经被灌了药,可怜无双在门外喊了求了这么久,她到头来装好心,看着这后院里的两个侧妃各自相斗,她坐收渔翁之利。
说到底,陆凝竹该死,梁慕灵也是!
这么多年她卑躬屈膝委曲求全的在梁慕灵的身边,一则是保全自己,二则便是等着那时机,有朝一日自己有那本事了,一定叫梁慕灵这人血债血偿。
柳欣荣知道在这个时候萧摄还会留在那院里是为了什么,十有八九还是那药的缘故,一则是用药二则便是手段,以梁慕灵的本事,用上了那药,那便是不会再叫萧摄离开了……
“主子,咱们回去吧,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
而在另一处,摄政王门房影壁前的那个地方,青烟手中撑着伞陪着陆凝竹在这地上跪着,嘴里不停的喊着叫陆凝竹别再倔了,这么下去,那是要出人命的,萧摄没叫她跪在这里,她何苦要这样和萧摄置气,完全不值得。
底下人来报,萧摄留在了梁慕灵那儿连水都叫上了,这说到底,不过就是梁慕灵所设下的一个把戏和圈套,若他们这么中招,那不是给了梁慕灵看了一出好戏。
可陆凝竹不,漫天大雨里,她就这么挺直着背脊跪着,一动不动,那一把油纸伞根本挡不住那些随风刮向身上的雨水,陆凝竹是故意的,既然梁慕灵能够用这所谓的撞柱自尽来换回萧摄的那颗心,她为什么不可以用同样一种方式来换回自己的儿子,她不要萧摄的心,不要萧摄的人,她只要自己的孩子。
“主子,咱们走吧,这么下去,着了凉发了肺热那是要落下病根的,您听奴婢的话,有什么话咱们去和王爷好好的说,王爷一定会听您说的话,求求您,别在别扭下去了。”青烟不断的在陆凝竹的耳边劝说着,可陆凝竹偏是不听。
身上早已经湿透身子也早已经冰凉,陆凝竹的唇色发白,整个身子在这雨幕之中不断的发抖,身子一摇一晃,像是再也支撑不住,青烟急的火急火燎的,差点没哭出声,可陆凝竹却依旧跪在这里。
她要孩子,她要把自己的孩子接回来……
“王爷,求求您,求求您快去看看我家侧妃娘娘,她跪在那雨中说是要向您请罪,向王妃请罪,这会跪得魂儿都快没了,这人都快要背过气去了,王爷,求求你,赶紧去看看她吧!”
狂奔在这雨幕之中的青烟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来到正院门外,顾不得阻拦在外头的人,在那儿高声喊叫着,她也管部的那院内的人到底在做什么事,一声一声,她要救自己的主子,她要把陆凝竹保下来,萧摄不知道,那陆凝竹跪了这么半天便是白跪了,真要跪出个好歹来,那便宜的还是梁慕灵还是柳欣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