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杀了我就能了事吗？”

“哈哈……天真。”

苍宿皱眉，利光一闪，划在男子的颈下动脉一寸远。“什么意思。”他沉了脸色，双目如刀，直直盯住男子的目光。

“……落池。”

苍宿看着他，敛了心神，埋去所有心思。男子自顾自的说，“池中芙蓉的一丝灵气，我留在溯玉身上了。”

“哼，说起来她还沾了我的光。”他颇不轻蔑的轻嗤。

握着的手犹豫了一下。虽然也许是炸，但是苍宿不得不小心谨慎，否则功亏一篑，他把男子的灵能扣的更紧，惹得男子眉心一皱，“这样说，溯玉于你有什么用处？”

一个初次见面的及笄女娃，即使拥有灵之眼冒犯了他，也不至于惹动杀机吧？

“……”男子闭口不语，苍宿一怒，手上劲力微加，捏得男子冷汗突冒。

“哼……哈哈……”男子突然低笑，低垂的脸庞微抬，极为怨恨的剜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灵之眼。它能救我。”

“我可是等了好长的一段岁月啊……只要我得到了灵之眼，就能救我……救她……救她！”

“既然我要死了……你的溯玉也别活了吧，哈哈！”

灵之眼，苍宿迷惑，他能用来做什么？然而他还没理出个头绪，从里堂轻声步出一人，只是余光微瞥，苍宿却呆若木鸡！

竟然是灵澈！

灵澈！

他只觉脑中轰然，一股热血冲上脑际，仿佛下一秒心脏就要停止跳动，不能言语，连手中不知觉放松了警戒也未发现。

他想过很多次遇见灵澈的方式，也许在两分峰，也许在渡更灵族，也许在车水马龙的人流攒动处……

他放开了男子，双眼死死的盯着不曾改变的容颜，欣喜的简直要流泪，痛苦，怨怼，狂喜，难过，纷纷纠缠成结，压在胸腔，刺激的他要发狂，大喊大叫。

双目突然烫的有些疼，连呼吸都是那么酸，脸颊有温热的液体流过，好像有什么遮住了视线，他抬手一抹，清晰了。

没错，是灵澈。

他开口，想说点什么，可是张了张嘴，竟然无话可说。

——他从没想过，再遇之时，该说些什么？

“放开他。”灵澈清冷的眸子，如同严冬寒雪，浇了他满心冰凉。他不害怕灵澈恨，也不怕她闹，可是他怕这种冷漠又毫无情绪的陌生……

他的手颤抖了下，终于还是垂下了。

“云越，回来。”

他一直追寻的眸子，从他的脸上移开，落在那名男子的身上，带着命令的口吻。那叫云越的男子紧咬了唇，很不甘心的瞪了他一眼，听从了灵澈的命令。

她要离开了。

苍宿拨着水紧跟了两步，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她不能走。“……等下！”

“他……他不能走！”他说的是云越，可是语气里的坚定，明明只是因为灵澈。

“我不杀人类。”灵澈缓缓开口，“我也不会再让他杀人了。你走吧。”

对了……灵澈现在已经认不出他了……他深呼吸一阵，平静了心情，字句艰难，“你要去哪里？”

灵澈似乎有些不悦，微侧了脸，冷冷的，“和你没关系。”

他仍不死心的，爬出了水池，想跟上，又担心灵澈发怒，忍了上前的冲动，还没再说，只见一直不语的云越，一头栽了下去。灵澈反应迅速，伸手一钩，仍接不住云越的重量，蹲坐下来。

他有些不悦的，眼神犀利的凌迟了云越千万遍。

他走了过去，也同着蹲下，趁着惨白月色，看得出云越的灵气将消，油尽灯枯了。“这个蠢货，灵气都被睡莲吸收了。”

苍宿动手的时候很爽，现在又是被他殴晕的，他乐的说些话讨好灵澈。

讨好发泄两不误很好不是？

灵澈瞥他一眼，警告之意再明显不过，眼看灵澈又要开口赶他走，灵机一动，上前就把云越托到怀里，起身径自往里堂走去，丝毫没有给灵澈喝停的机会。屏风背处，又是新一番天地，宫灯长明，幽径曲长不见尽头，夜阑自发其香，飞蛾起舞，入眼皆是千娇百媚春花色，苍宿一笑，暗下惊觉此处真有意思。

而身后跟来的灵澈，却虎了脸色，“够了。”

挑眉，回头看她一眼，不管什么手段，总之不能给撇掉，“我把他打成这样子，理应照料，难道不对？”话说得痞气又流氓，自己都不曾发觉这样的话有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