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一缕幽魂,和残缺的魂魄融合在了一起,孱弱的魂魄渐渐变得凝实,依着云儿郡主的鬼头,向着她飘了过来。
夏弦月觉得,贤王大约是有话和她说,因为没有嘴,便用手沾着自己的血写着血书。
他说,泠贵人要在朔日祭祀他的儿子,他的头在老道士手里,云儿郡主的鬼身在瓶子里炼化了。
黄色的符纸被风吹的哗啦啦的响,那个阴沉的声音真真实实的存在。贤王拉着云儿郡主,缩进了他的血书里。浅薄的符纸变得厚重,压在她的心上,让她喘不过来气。
冥王看不过夏弦月小心翼翼的样子,将她托在手里的符纸揣在了袖子里,“行了,瞅你这副怨妇样儿,不知道还以为本王死了,你给哭丧呢。”
夏弦月直愣愣的盯着冥王,耳边是泠贵人的哀嚎,傻傻的问道:“她怎么了?”
“怎么了?就那样儿呗。”冥王嫌弃的看着泠贵人,“把自己的一双眼睛出卖给鬼道,眼睛毁了。”
夏弦月这才反应过来,葫芦瓶里的阴阳眼就是泠贵人的双眼,可是,那个男人是谁?鬼道?
“王爷,明天就是朔日,您可要小心了。”夏弦月只觉得心很空,眼睛仿若没有焦距。
冥王看了一眼满是狼藉的冷宫,强拉着她从地上站起来。“朔日就朔日,一个鬼玩意儿就值得你这样?你还是好好想想淑贵妃醒过来,你该如何交代吧!”
淑贵妃?夏弦月心中一凛,贤王已经死了,顺便还带着他的小青梅一起,不仅给她留下了冤魂的怨气,还给她在世间留下了一个大麻烦!
淑贵妃啊!她的婆婆!刚才她让淑贵妃看见了什么?人头!断头!以及疯狂的泠贵人!
夏弦月巴巴的拽着冥王的袖子,“王爷,您有没有办法让淑贵妃忘掉刚才见到?还有他们,你能不能让他们都忘掉?”
她指着在场受伤的大内侍卫,心中满是怜悯,若不是因为他们,这群专门用来守着圣上的侍卫,怕是一辈子也不会见到这么诡异的事情。
冥王掺着淑贵妃,给了夏弦月一个冷酷到极点的笑,“我一个孤魂野鬼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王妃还是好好想想,要怎么给本王的母妃解释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
“冥王!”夏弦月气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竟然小气吧啦的开始计较过去的事儿?她还没有计较他踹了她一脚的事儿呢!
“哼!王爷好记性,不过,您大约是忘了,泠贵人不止一次提醒淑贵妃,她的儿子已经死了,您这活生生的,可怎么办好呦?”
“这么重要的事情本王怎么会忘呢?”冥王甩开夏弦月揪着她衣的手,每一句话都戳在她心窝子上。
“本王可是知道贤王的每一件事,淑贵妃再不相信,也应该相信她宝贝儿子的记忆!再者,装柔弱谁不会?来~王妃扶本王一把。”
冥王身子一矮,连带着淑贵妃都砸在了她的身上,险些将她砸的吐血。
“王爷!臣妾被您压死了,对您有什么好处!”夏弦月恨得咬牙切齿,偏偏对冥王没有任何办法。
纷至沓来的脚步声,让冥王变得更虚弱了。他一步三喘,“王……王妃……母妃……母妃……照顾好母妃……”
“王爷,您放心,臣妾不会摔到您和母妃的。”
夏弦月不傻,在冷宫的大门被破开的时候,腿儿一软,强撑着身子瘫坐在了地上,还不忘慌张的查看淑贵妃和贤王有没有摔倒。
“竟然在皇宫里散播污秽之物!来人!给朕查!给朕好好的查!”
入目皆是明黄色的符纸,让步入中年的圣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跟在圣上之后的太子,见到圣上这般,急忙安抚着。“父皇,息怒!保重龙体!”
右侧一旁搀扶着圣上的皇后,被满目的颜色吓得晃了身子,幸好身后的嬷嬷扶稳了身子。
“竟然是巫术!”皇后惶恐的看着地上的符纸,又见圣上盛怒,当即跪在了地上,“皇上恕罪,臣妾未能看管好后宫,险些让巫术祸乱宫廷,臣妾有罪。”
皇后乃朱氏秀妍,是前阁老之女,与圣上青梅竹马,在圣上心中的地位甚高,便是淑贵妃在宫中如何得宠,也争不过皇后。
淑贵妃是个聪明人,从不与皇后生出龌龊。
皇后对于巫术虽是痛恨,刚才的惊吓不过是做做样子,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昏倒的淑贵妃,以及摔下去的贤王。
“皇上,芳菲妹妹和贤王,还是命人请太医医治为好,贤王自幼身子不好,若是有个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