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连累您吗?小的以为,您老还是马上送我们哥俩出城的好!不知奶奶可有办法?”
老太婆想了一下说:“办法倒有,我家离城墙根不远,城墙下有个放水的水洞,从那里能出去。老娘前一阵子领着一个贩洋药的洋毛子走过一回,洞下的水只有齐腰深!”
“那……那便马上走!”
老太婆又道:“只是这裤子里的银子不好带了,你们带上银子,一来是个累赘,二来被人瞅见了,也连累老娘我!你们掉脑袋,我也得挨刀!”
绕了一圈,又回到了那两裤腿银子上来了。
小豆芽伤透了脑筋,他既舍不得丢下属于自己的千儿八两银子,又不敢在这恶老婆子家住下来。怪痛苦地思索了半天,他才道:“若是……若是少带些银子呢?其余的,便寄在您老这儿,改日我们哥们来取,如何?”
老太婆连忙点头:“也好!也好!”
一笔交易这才谈成了,小豆芽、老太婆、林三狗子当下便忙乱着做动身的准备。老太婆先找出两身干净的衣服给小豆芽、林三狗子换了,让他们洗掉了脸上、身上的血污,尔后,又找出一个老蓝色的包袱皮,从属于小豆芽的裤子里拣出了几十两碎银,包作一个小包,让小豆芽揣在怀里,这才和小豆芽一起,架着林三狗子跳出了后窗。
后窗外是一条一人多宽的夹墙,夹墙尽头有条臭水沟。老太婆跳出窗子后,让小豆芽扶着林三狗子,自己先到夹墙尽头看了看,然后,向小豆芽招了招手。
小豆芽伸着头,佝着腰,扶着林三狗子过去了。
老太婆四下张望一番说:“快,顺着这水沟往前走,一百五十步外就是城墙水洞。这水洞两边没有人家,临近西门大街的地方被木炭厂堵死了,不会有人的!”
老太婆说毕,又要往前走。小豆芽一把将她拦住了:“好奶奶,帮我扶俺哥哥一把!”
老太婆为了尽快把这两个欠杀的瘟神送出城,也不再讨价还价,费力架起了林三狗子另一只胳膊,三步一喘,五步一歇,直奔城墙根的水洞去了。
到了水洞口,老太婆道:“二位好走吧!我不送了!”
小豆芽翻脸大怒,上去一脚,把老太婆踢进了水沟里,挥刀喝道:“老畜牲,想得倒美!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今日里你老畜牲不把大爷们送到个稳妥的地方,大爷们便砍了你!”
情势急转直下,亲奶奶好奶奶转眼间变成了老畜牲。
老畜牲害怕了,她明白自己的地位已发生了明显的变化,面前这两个瘟神,找到了出城的路子,已用不着她了,自然是敢要她老命的。她哪里还敢强辩,只得乖乖地在齐腰深的脏水中候着。
小豆芽架着林三狗子也下到了水中,三人逐一从那臭气熏人的水洞中钻过,到了城外。城外是一片杂木林,水沟在杂木林中变得很宽,成了一条小河,小河弯弯曲曲,不知通向哪里。
“老畜牲,你看该咋走?”
老畜牲想了想,反问:“你们二位好汉要到哪里去?若到清浦,便顺着这河沟走上一段,前面有座唤做回龙桥的大石桥,过了大石桥就是通往清浦的官道。”
小豆芽不耐烦地道:“不去清浦,去了清浦,我们哥俩非被人家抓住不可!抓住了我们,你老母狗也要倒霉,我们会供出你,让官家到你狗窝里搜赃银的!”
老母狗献计道:“那……那便顺着这河一直向前走,不过桥。这河通向三叉湾,湾子里有船家,你们二位可以乘船进运河,下长江,到临江府或逆水而上,到四川内地。”
小豆芽想了一下,又问林三狗子:“林哥哥,你看咱咋走?”
林三狗子道:“坐船先到临江府再说!江城里有我一位老姨。清浦自然是去不得的!”
小豆芽拿定了主意:“走,老畜牲!随我们一起到三叉湾去!待与我们寻到了船,安排我们上了船,你再回来!要不,大爷便砍了你!”
老畜牲只得自认倒霉,捏着鼻子应了,她想发大财,自然也该为此付出点什么。
一路躲躲闪闪走了好长时间,天擦黑的时候,才到得三叉湾。湾子里果然泊着不少船,老畜牲出面打探到一条正要驶往临江府去的沙船,便登船与那船主商量,说是自家兄弟带着一个伙计在津口办货,被乱民抢了,腿上还吃了乱民一刀,时下津口城里太乱,官兵瞎抓人,怕生意外,想搭船赶回临江城的商号,云云。部船主知晓津口城里的动乱,心中有些疑惑,可也没有多问,只说船不能白坐,得给三十两银子的船资。老畜牲明知船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