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子弹带再扎得紧一些,瞪大了眼睛看着吴军长把“开路先锋”的红旗交给自己的连长,又把系着红绸子的四支爆破筒和八枚苏制手雷,分别交给了爆破班的战友。威严的立正,敬礼;军长还礼。尖刀连立即出发了!像一条游龙,沿着九曲羊肠的坑道往外走……
忽然,一名青年战士给冯团长敬了个礼,说:“叫小狐狸唱吧!唱蓝花花儿!”这个战士,不,这个嘴上刚长了一层茸毛的大孩子,说完就走,又回头朝小狐狸一笑,他那娃娃脸,像满月一闪。
这是战士的命令。战士冲锋前点戏,谁也无权违抗呵!
“快唱!”吴军长说。
小狐狸却呜咽了……她望望军长怒睁的双目,第一次感到了将军的威严。我想唱!我一定要唱的呀,你多么不理解我的感情……她迅速克制了呜咽,在尚能望见那位小战士背影儿的时候,深情地唱出了口:
青线线那个蓝线线,哎--!
蓝格英英的彩……
一年多以后,谈起这段往事,吴军长对艾虹说:“我晓得,你那阵子想哭。我那阵子也想哭嘛……那个点戏的娃娃兵,冲锋以后,再也没有回来嘛!”
“我也懂啦……军人,不能哭。”
“哪个讲的不能哭哟!看你在啥子时候哭。敌死一万,我伤三千--这就是顶呱呱的大胜仗了。我这个人哪,只要打完了仗,又肯笑,又舍得哭!”
“原来,你也这么重感情……。”
这些话,是艾虹进一步熟悉了吴军长之后才敢说的。当时,她只认为,军长就是军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