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他的媳妇走了。
“下一个!”顾先生拖长了音叫道。
我连忙上前,递上早已准备好的翡翠观音挂件。这东西从老吕发现的那个密室里得来,我一直带在身边以备急用,想不到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顾先生看到翡翠,先是呆了呆,抬头看了看我,才伸手接过,然后拿了一副老花眼镜架在鼻子上,捧着观音像左看右看,又对着阳光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摘下老花眼镜,看着我问道:“叫什么名字?”
“陈源……耳东陈,源头的源。”
顾先生一笔一画地在笔记本上记下我的名字,又抬头细细看了我一会儿:“小伙子看起来面生得很,不是浒丘人?”
“是的是的,顾先生眼光真好……”我连忙拍上一记马屁,“我们刚从湖间那边逃难过来,来这边投奔亲戚。刚才在河边听了教主的布道,就如同醍醐灌顶,一下子把我惊醒了,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些道理呢?真是罪孽深重,所以一定要把自己的全部奉献给我主……这是我祖传的坠子,我一路逃难,就剩下它了,今天就把它献给教主!还有顾先生您辅佐教主,成日操劳也是异常辛苦……”我用袖子挡住外人的视线,把我以前用的那块万国表悄悄放在了他的笔记本下面。
顾先生一愣,迅速打开笔记本封皮看了看,然后马上合上,往椅背上靠了靠说:“记住,是献给全能神,不是献给教主!”语气顿了顿之后又轻声说,“一会儿见到教主要知道礼仪,不要喧哗冒犯!”
“知道知道,多谢顾先生了!”我朝他一拱手说。
顾先生接待完我们,便把窗户“啪嗒”一声关死,然后打开门朝后面还很长的队伍喊道:“今天就到这里了!散了散了!”
队伍里传出一片惋惜的叹气声,但也没人有什么抱怨,人群迅速地散去,只剩下捐了赎罪钱的人还聚在门口等着。
顾先生腋下夹着笔记本慢条斯理地踱进粮食局大院,之后里面便动静全无。我急得坐立不安,可一旁等的其他人却没什么表示,只是沉默地等待,耐心有如在荒野吃草的老牛。
足足半个多小时之后,顾先生才从院内施施然走出来,走到传达室门口站定之后,从腋下拿出笔记本翻开,看了一眼,又抬头看了一眼翘首以盼的信徒们,清了清嗓子,才高声喊道:“今天第一个有缘面见全能教主的人是……”顾先生顿了顿,又低头看看笔记本,“陈源!”
人群爆发出一阵叹息,我招呼了同伴们一声,走上前去。
“怎么这么多人?”顾先生看着我们几个一皱眉,摇摇头说,“面见教主最多只能两人。”
我连声抱歉,说自己等人不懂规矩,同时在心里迅速盘算了一下,三毛太混不吝,说不定会坏事;李瑾是女的,进去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大力木讷;杨宇凡稚嫩;还是带猴子比较好,一来心思活跃,二来江湖经验也比我们都要丰富。于是我朝猴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我进去,又嘱咐了其他人在门口等,特意吩咐三毛不要惹是生非,这才朝顾先生作了个揖,示意他带路。
顾先生撇撇嘴,不耐烦地转身就走,我们赶紧跟上。我走在他身边稍稍落后的位置,趁着这机会,我开口跟他套近乎:“顾先生,我们几个兄弟初来乍到的,有些事不懂规矩,还请您多海涵,多指教……”
“嗯。”顾先生鼻孔出气,大概是看在万国手表的份上应了一声。
“我说先生,”我又进一步试探道,“这浒丘县地方这么偏僻,又有河又有山,以前人也不多,按理说老百姓日子应该比我们那边过的好得多啊,怎么现在变得如此的……萧条?”
顾先生倏地站住,前后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让红巾军知道,教主也保不了你!”
“红巾军?”我装作没听说过。
“嗯!”顾先生猛地点点头,又看了看我们才说,“也难怪,你们那边大概是高上的天下。”
“嗯……是……”我模棱两可地应付过去,再继续问红巾军的事,顾先生却死活不肯开口了,只是说你们以后就知道了。
进了粮食局的大门之后,我才明白全能教主为什么要选择这地方作为自己的据点,原来这是一栋带着浓厚的苏联风格的老式建筑,板式布局,前后透光,后面还有一个天井,采光不成问题。
顾先生带着我们来到二楼,在走廊尽头的一扇双扇门前停住,伸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门内响起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
顾先生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