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远没有这样异禀的天赋,虽然也找了个石头缝勉强躺了下来,但一闭眼就是一群群的活死人,就像打了一宿的麻将眼前尽是“杠上开花”一样。我睁开眼,想找旁边的大力说说话,但一转头却看见大力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李瑾身边去了,俩人头靠在一起窃窃私语,大力一只手还挽着李瑾的肩。
我赶紧闭上眼,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丢人的事,心里却暖洋洋的,忍不住再偷偷睁眼一瞧,却看见另一边的杨宇凡也怔怔地看着他们,脸上被萤石发出的荧光映得惨绿,一脸凄容。
大概是见影伤怀,想小萧了……我心里暗叹一口气。自从跟三土他们分别以后,三人音讯全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道游荡去了哪里。三土为人木讷,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萧洁年纪尚轻,天真烂漫,好在张依玲性格泼辣,是可以领头的,三人又受了MaggieQ的求生训练,运气好一点或许能生存下来。还有小凯西……那只小手到底是不是她的?
感染者的尖啸声似乎还在远处,这山谷里大概湿气经年不散的原因,温度比外面要高了好几度,虽是早春,却不怎么冷。头顶上星星渐渐升起,跟山谷里的荧光融成一片,仿佛置身太空之中,一颗流星划过夜空,和宇宙星辰比起来,似乎个人的生死和遍地的感染者也不是什么大事了,我慢慢地放松下来。
我是被感染者的尖啸声惊醒的,等我睁开眼,发现已经是清晨时分,山谷里的荧光已被东边泛起的青光遮盖,而我们躺的巨石底下,已经聚集了大量的感染者,它们层层叠叠地挤在一起,个个仰着脸大张着嘴,手臂向上直直地伸着,像是可着劲要拥抱我们一样。
“这下我们死定了。”三毛在一旁把一些碎石子往下扔,石子没头没脑地砸在感染者头上,但它们浑然不觉。
我看看左右的伙伴,他们或坐或站,个个面无表情,仿佛认了命,大力还跟李瑾站在一起,二人手牵着手,抿着嘴唇看着近在咫尺的感染者堆。
“就是死法实在太难看……”三毛掂了掂手里的石子,闭上一只眼瞄了瞄投了出去,石子不偏不倚正好落入他正下方一个感染者的嘴里。那感染者下巴一合,猛地一口咬住石子,但它的骨骼早已严重风化,根本不是石头的对手,用力咬了几下之后,反倒把自己的牙齿崩落了好几颗,在嘴里像是吃炒豆一样嘎嘣嘎嘣地嚼着。
“哈哈……”三毛笑得前俯后仰,好几次差点一头栽下去,“红烧味玄武岩,味道好极了!”
我们也被三毛和感染者滑稽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但笑过之后,沉默便不期而至。我不甘地在乱石堆上走了几圈,想找条出路,但这石壁左右都密不透风,连条稍宽一点的石缝都没有,唯有最近的一条人字形铁轨的末端可供落脚,但也在十米开外,凭人力不可能跳过去。
是的,看来这次是死定了……我颓然地坐下,心里却没什么悲伤的感觉,反而有种异样的轻松感。这一年来,我们屡次面临绝境,又屡次绝处逢生,说实话,连我自己都觉得运气好得有些过分。但运气好又有什么意义?天天担惊受怕,吃不饱穿不暖,像个动物一样挣扎在泥潭一般的世上,何苦呢?就这么完蛋吧,别自欺欺人了,本来就没有任何希望,今天可算是到头了,老子不干了,这里山清水秀,风景好得像天堂,就算变成感染者又怎么样?李瑾不是说过嘛,感染者不会老,它的寿命几乎是无尽的!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引擎轰鸣声隐隐传来,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直到其他人也开始做出凝神细听的神情。
我左顾右盼,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确定声音是从乱石堆后面传来的。石堆朝着正东方,我仰起头,正好看见石堆顶上露出半轮火红的太阳,一辆越野摩托车伴着红日从石堆上方腾空跃起。
石堆顶端离我们站的平台足足有二十米的距离,中间都是大块的巨石,可这辆摩托车就好像不受物理规则限制一般,在乱石间纵横跳跃,几下便到了我们附近。
“MaggieQ?”我看着半空中那个虽然戴着头盔,但异常熟悉的身影,傻傻地吐出一句。
“把东西给我!”MaggieQ的摩托车差不多是悬停在我头顶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之上,她把手里的一段登山绳扔下来。
我想也没想,掏出裤兜里的绒布口袋扔了上去。MaggieQ一把接过,然后重重地轰了两下油门,摩托车像战马一样人立而起,猛地蹿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半圆形的抛物线,冲到了十米开外的人字形铁轨的末端,最后一个甩尾,摩托车回旋了一百八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