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包子回来吃,多半在家中炒菜,做饭来待客。他们去的时间正好一个冬天,酒菜上桌,围坐火炉,便开怀畅饮。酒至半酣,卻明乘着酒兴,问起殷红新的年龄,当得知他比自己大十个月时,马上立即改口,亲热的一口一个大哥。
当然,他的媳妇,卻明也就按规矩亲热的规规矩矩的叫起了“嫂子”。
见卻明都这么叫,其余两人比卻明还小,也就热热乎乎的叫起了“哥嫂”,这个称呼很亲切温暖,犹如家人一般。殷红新夫妻每每被喊,都感觉着热乎乎的,脸上就会绽开甜甜的笑容,对他们更关心疼爱了。
在两天多的相处时间里,他们之间便有了犹如久别重逢之后只的至亲弟兄般的真挚与温暖,这种情感很真实宝贵,他们完全发自于彼此的内心。
嫂子实际年龄可能比卻明还要小,但就因他是尹红新的妻子,大家都尊重而甜甜的喊上一声嫂子,那嫂子一方面高兴的什么似的,另一方面则时时处处都充分体现了一个最受人尊敬,感激的嫂子的模样:贤淑,温良,宽容,忍让。
终于到了走的时候了,没想到都有了感情,颇有依依不舍,洒泪惜别的况味。
领导特别强调,这次进驻,要以一种平静的态势慢慢渗入。所以,作为带队的卻明,与公司高层轻描淡写的简单交道过后,说“再次强调,仅仅是例行公事,原则上要绝对做到不对你们日常的正常工作生活带来丝毫的影响。”
在专门为他们腾出来的办公地之处,几个人表现出来了一种拘谨平淡,就好像他们就是本厂里的一个科室那样,是在静静履行着自己的职责,这里的一切看起来别无二致,完全波平如水的样子。就因他们不显山露水,不弄出任何动静来,这才引不起注目,直到慢慢渗透,潜入深层,发现并挖出了问题,事后人们才知道,于无声处往往能听到惊雷。
三天过去了,五天过去了,十天过去了,一个月后,公司高层许多悬着的心,终于慢慢放回了肚里,公司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那些高管对于纪委有一个工作室设于此处之事,都已渐渐淡忘,甚或至于,把这个工作室在潜意识里当成了公司旗下的机构了。
一旦所有问题高层出现了这种麻木心态,正是纪委开展工作的大好时机。
卻明一到厂里,最担心的就是老同学殷红新与自己的关系问题,觉得这层关系不利于自己在此开展工作。回避也难,不回避更难。
当他经过私下打听,竟然得知殷红新早已不在该厂,几年前就自己跳槽到了市里的一家民营企业,甚至连家都搬了出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叮嘱自己,也叮嘱手下的工作人员,我们要极力使厂里的高层产生我们就是例行公事,甚至产生我们就是本厂人员的错觉。
厂子里的特大澡堂,还在保持着上百人同浴的规模和状貌。卻明会时不时进去沐浴;厂子门口的小卖部兼早餐店,里间还有一间棋牌室,每天早中晚都有许多人在那里走象棋,卻明也经常去光顾,偶然也同人下上几盘;篮球场稀稀啦啦有人打篮球,投篮球,卻明偶然也会去看看。
一次,在棋牌室的门口,他惊讶的看见了一个人,一个令他十分恶心,又总是气不打一处来的人!
这人是一个毛胡子,还在年轻的时候,他就是一个毛胡子。毛胡子者,此地人对于络腮胡之称谓也。他的家离卻明的家不远,但是他的家是在农场,而卻明的家却是在农村。
因为一道考入了学校,又一道往返,彼此便十分熟识。几个居住于同一大方向的人会经常结伴同行。
那时候,交通十分不便,除了通车的路段,也会有不通车或虽通车,但有时因道路塌方,或车辆不进来等因素,不得不踢正步的路段,往往,需要乘坐班车,走路,爬一段路的货车,方可完成整个的入校或返家的全过程。
他们两人家庭所住的区域,在大地名上是一致的,只不过要冠以农村生产队或农场大队,中队才可以区别出来。
这个毛胡子名叫彭久洋,其父是一个劳改就业人员,他便一直把自己是“农场的”,挂在口头上,以此来特别声明或显示与农村人的根本不同。他自己鄙视,看不起农村人;他也希望别的人尤其是他心仪的女孩子,也同样一般地看不得起农村人。
一道乘车或步行的人群里总有女生,甚至总有漂亮的女生,不管她们对男生认不认识,在步行,吃饭,乘车的过程中,他总不会忘记做的一件事情,那就是,不断地主动充当介绍人,当介绍到自己和卻明时,总是不忘记做特别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