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你这会儿又赶来有什么话吗?”黛玉道:“没有别的,我听说姨妈在家里赶着拾掇东西,在外边找屋子,太太知道这件事没有?”王夫人道:“姨妈这些时也没过来,我恍惚也听过这句话,你又听见谁说呢?”黛玉道:“刚才听臻儿讲起,小孩子家也说的不明白,所以赶着来问太太。果然是真的,咱们过去留住他老人家,才是个正理。”王夫人道:“姨妈瞒了咱们背地里在那边办这些事,估量他已打定主意,要留也留不住。”黛玉笑道:“太太尽仔放心,包管把姨妈留住就是了。”王夫人欢喜道:“果然能把姨妈留住,头一种,老太太那里得时常有个人来闲话解解闷儿;再者,我心里也过得去,就是大概体统上也不落旁人褒贬。”
黛玉道:“明儿就过去。”王夫人道:“据我想起来,你倒不必过去,横竖这几天里头要请酒,前儿打发人到孙家去说,你二姊姊明儿一准回来的。停会儿对你凤姊姊说,戏又现成,一搭两便,请了姨妈过来听戏。那时候你留姨妈,自然有你的一番情意。趁着老太太和我们都在跟前人多,理会说的姨妈下不脸来,便把他留住了。”黛玉应了一声“是”,又说了几句闲话出来,由穿堂经过凤姐后院,见小红已从李纨处回来。黛玉道:“才和你说的话可记明白了?”小红笑应道:“说下了,奶奶不到我们奶奶屋里歇歇去吗?”黛玉道:“不进去了,明儿见面再说话罢。”黛玉自回园去。
小红便到凤姐处回了李纨的话,又道:“才在穿堂背后碰见宝二奶奶,想是太太屋里出来。”凤姐点头,便叫过平儿悄悄的吩咐道:“你到太太那里打听,林姑娘刚才说些什么话。”
平儿笑道:“我去见了太太,没有什么话可回,便怎么样呢?”凤姐想了一想道:“你只说锦香伯府里的添妆同南安郡王府里的寿礼和宝二奶奶商量过,比往常加丰,已办好缴进来的了,等打发人送去的时候再请太太过目。回了这几句话,可不就唐塞过去了。太太没有提什么,你悄悄叫一个小丫头子问他,别叫玉钏知道。”
平儿答应走出房门,见贾琏正掀外屋门帘子进来,悄问:“奶奶睡中觉起来没有?”平儿扭了一嘴。贾琏就在堂屋里坐下嚷热,叫平儿打水洗脸。平儿笑道:“你叫小红去,我有事呢。”说着出了院子。小红只得上来伺候,凤姐便从里间走出,坐下瞧贾琏洗脸。贾琏问道:“你可知道姨妈那里的事吗?薛老二赶紧在外边找屋子要挪出去住呢。”凤姐道:“不是姨妈自己也有几所住得的房子,为什么又要去找呢?”贾琏道:“你不知姨妈家的房子都赁给人家住着,一时腾不出来,所以要另寻。这件事不知太太知道没有?”凤姐道:“太太却没在我跟前提起这件事,估量琴姑娘常在这里,难道不吐露一半句话出来吗?”贾琏道:“我们就大家不言语一声儿,但凭姨妈挪出去住?”凤姐道:“唉呀呀,太太不用说,上头还有老太太呢。且姨妈要离开这里,自然有个缘故。如今的事比不得先前,再怪不到咱们身上来,倒不用你操心。你想姨妈这样性急,就等不得薛老大回来?你到底打听他的官事了结没有?”贾琏道:“有什么不了结,不过瞎花钱罢。前儿他老二回来,说起衙门里头的事,都是胡打胡撞。先在县里已经花了几千,办了一个误伤人命。上司衙门也照转的了,刑部里驳了下来,据照册上供情,为烫酒口角起衅憎嫌,跑堂的不就去烫,把酒泼地,失手连碗掷去,碰在跑堂的头上,受伤身死。明系是斗殴,怎么算得误伤。就是误伤身死,律应绞抵,也不能收赎。委员发审,提了一干人证上去,又拉出蒋琪官这些人来。蒋琪官来了王爷一封书子,也没到案,就只难为薛老二东钻西跑,花的是姨妈的钱。现今案是定了,捏改了姨妈守节年分,等秋审后办孤子留养。幸遇海疆奏凯,一应罪囚减等,薛老大的案还算斗殴情轻,准减流三千里,只等部覆一转,就可办留养回家了。”凤姐道:“部里还得去安顿才好。”贾琏道:“那是汇奏事件,又是照例办的,倒不用去照应。就是薛老大回来,要改改他的脾气才好。两场人命官司,归根儿外边也不去走走,就这样麻花蹋煞,别把他的性子越发纵起来。”凤姐道:“姨妈如今也苦了,只盼薛老大回来,叫他老人家宽宽心,底下的事情,那里料得这些。”贾琏道:“别尽仔讲姨妈家的事了。上兑银子的总数,你瞧见了吗?”凤姐道:“正是这句话,整千万的银子,可巧没有一点畸零。”贾琏道:“我也那么想,不是末后这几天我也在那里瞧着,要猜疑他们把尾数截去了。正经还有一件事,我前儿和你说芹儿的话,向林妹妹提过了没有?”凤姐道:“明儿到议事厅上再说。”贾琏又问了几件事,书不繁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