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芬兰以为时机成熟,于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他们的事情跟马俊娘说了,马俊娘大为震惊,当晚就去质问马俊:“俊儿啊,这么好的媳妇你怎么可以不要?人家能跟咱,这是咱们的福气,咱凭啥要和人家离婚?俊儿啊,你可不能对不起人家。”马俊板着脸,冷漠地说了句:“娘!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私事,您别插手!我都三十好几了还不懂事?”说罢不再理娘,只顾做自己的事情。马俊娘逼急了,丈夫又默默地收拾了一些东西,只顾走了。马俊娘也不多说什么,看着芬兰,抹了几下眼泪,第二天一早便回乡下家里了。
42自从羽婷负气走之后,就在也没有联系过马俊。可是后来,也许她总是想到马俊的种种好处,特别值夜班的时候,几次忍不住要拔打他的电话。
腊月二十七放假回家,羽婷爸说,有人给提了门亲,让羽婷过了年就去见见面。羽婷一点心思也没有说:“等等说吧。”可是她爸不松口:“这可是你四婶儿给提的,你连见也不见,让你四婶儿怎么和人家回话?”
过了年,羽婷去四婶家。四婶安排两人见了一面。男的是农行的职工,叫小张,人长得黑一点,脾气有些怪,一般女孩子他还看不上眼,结果就拖到了二十七八。两人一见面,羽婷提不出什么明显的不顺眼,可是没有一点儿继续下去的想法。两人闲聊了个把小时,小张要请羽婷去吃饭,羽婷婉言谢绝了。
晚上四婶回家说:“婷婷,你们有缘份,小张见了那么多女孩子,都不愿意,你们一见面他就很满意呢,婷婷你觉得怎么样?”
羽婷没吱声。四婶接着说:“这孩子家庭条件也不错,工作更是没的说,每个月都挣千把块钱呢。”
羽婷慢吞吞地说:“婶儿,我现在一点也不想。”
四婶皱眉说:“过了年你就二十三的数了,和你一样岁数的女子都有孩子了。”
羽婷突然莫名其妙地淌下泪来说:“婶儿,我真是一点儿也不想。”
四婶见羽婷为难,就随口说:“别想了,那我回头和他说一声儿。”
初六,羽婷按时回单位上班,去也是在单位玩罢了,刚过了年,根本没有旅客,中午十点多大家才到单位,闲聊了一会儿,十一点就都走了。整幢楼上,就是羽婷和住在她隔壁刚结婚的一对。每天晚上她就早早熄了灯,她在床上翻来复去睡不着。早晨她梳头的时候梳子上挂着一缕长发,一照镜子,耳朵后面脱了铜钱大的一块儿。她心情很糟,都萌生了去死的念头。听着隔壁传来的笑声,倍感孤独,也更加禁不住给马俊打电话的冲动。
初十那天,她拨了马俊的电话。她听到他的声音时有些羞愧,起先是她发着恨不要马俊再给她电话的,如今倒是她先给马俊打电话。
马俊有些惊讶:“我早就来了,过了年初二就来了,我写了点小东西。”羽婷等马俊再说什么,但他却不再说话了。羽婷终于憋不住说:“下了班你能出来一下吗?我在桥头等你。”马俊迟疑片刻就答应了。
两人在一家小饭店吃过饭,马俊送羽婷回单位。
到了门口,羽婷说:“你回去吧。”马俊执意要送她上楼。羽婷没有拒绝。一进房间,马俊就在羽婷的期盼里抱紧了她。马俊总是能准确地理解她的内心。她的孤独在他的热吻里冰释,两人之间长久不见的陌生在紧紧的拥抱里消失了。两颗心几乎在瞬间就拉近了,仿佛根本没有年前的那番别扭。
羽婷突然说:“你不回去行不?”
马俊迟疑一下说:“行啊。”羽婷似乎看出了他的迟疑。
羽婷说:“你还是回去吧。”
马俊也不想走,就说:“算了,她在这里和不在一样,我晨起早早儿从家里走,晚上十点多才回去的,真的是和没这个人儿一样。”
羽婷心里高兴,但她嘴上说:“你这样儿干啥呀,和她说说话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