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栩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还好,烧退了。”
她沙哑着声音问道:“我怎么回来的?”
宋嘉栩想起暴雨如注中,一身煞气的晏宁抱着她回来的那一幕,话到了嘴边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是晏宁,是他找到了你。”
宋知意就想,原来那不是梦。
她真的看到了晏宁。
可是她又有些迷茫,如果雨中的晏宁是晏宁,那那场大火中的晏宁,是错觉吗?
刚刚醒来,宋知意也没有精力去思考那些事情。
喝了药,身上恢复了点力气,她才问起了那个刺杀她的侍女。
提及此事,宋嘉栩面色冷凝。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
他都这么说了,宋知意也没再问。
好歹她也是宋家的姑娘,在这落霞园里出了这等事,别说宋嘉栩了,傅子言都未必说得过去。
现下大雨未停,他们还得查清楚那名失踪的侍女,并未准备马上回京。
宋知意又在房中睡了一日,总算是恢复了点力气,醒来的时候,却见晏宁坐在了她床边。
看见她睁眼的那一瞬间,晏宁眼里迸发出细碎的光芒,又隐匿在玩世不恭的桀骜之下。
“宋知意,你可算醒了!你到底吃什么长大的,那么重,我的手都快被你压断了。”
嫌弃的语气,让宋知意那点感激蓦然消失。
她黑着脸,有气无力地吐出了一个字。
“滚!”
“好啊!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看着他气愤的模样,宋知意便忍不住想笑。
因为噩梦而压在心头的阴霾稍稍散去,宋知意难得有心情跟他开起了玩笑。
“那不如我以身相许,报答晏世子的救命之恩?”
明知她说胡话呢,可那一瞬间,晏宁的心还是疯狂地跳动了一下。
克制住内心的悸动,他一脸嫌弃。
“长得丑,想得倒挺美!”
宋知意笑得眉眼弯起,水灵灵的眸子犹如陨石投入他的心湖,山崩地裂,久久不能平静。
宋嘉栩站在门口,听着那熟悉而轻灵的笑声,在廊下静默伫立。
雨丝顺着檐角滴落,没入一地的枯黄,不知不觉凉意袭人,深秋已至。
傅子言走上前去,将伞交给了身后的侍从。
“嘉栩,怎么站在这儿?知意妹妹怎么样了?”
宋嘉栩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似乎隐隐还能听到那二人谈笑的声音。
“已经好多了。”他语气冷硬,询问道:“那名刺客找到了吗?”
傅子言摇了摇头,面色露出了些许凝重。
“我让人翻遍了整个后山,都没有找到她,我估计已经跑了。”
宋嘉栩却不这么认为。
“西山东侧与北侧是万丈深谷,若想离山,只能从西南两侧。我早就在山脚下布下了人马,对方绝对不可能悄无声息地离开。”
傅子言眸光微闪。
“可山里到处都找不到,落霞园上下我也派人翻了个遍,都没有查出可疑之人。”
宋知意尚在病中,不宜出门,他们请了兰媞来指认那名伪装成侍女的刺客,也是一无所获。这让傅子言不免有些气馁,莫不是那人长了翅膀,逃出了生天不成?
二人一筹莫展之际,身后的大门被拉开,晏宁大步走了出来,脸上的笑在看到他们二人时淡了几分。
只是颔首以作问候,晏宁便旁若无人地离开了。
傅子言偏头看了一眼面色沉凝的宋嘉栩,不经意说了一句:“阿宁与知意妹妹的关系倒是极好。”
深邃的眼眸中雾气涌动,宋嘉栩一言不发。
傅瑶这两日过得极其不安生,稍微有一点动静便如同受惊的兔子,慌张忐忑。
她命人时刻盯着傅子言那边,确定找不到那名侍女后,不仅没有放心,反而更加恐惧。
她急急忙忙去找傅文妍,却撞见她与侍卫翻云覆雨,顿时吓得尖叫一声,也害得傅文妍没了兴致。
等那名侍卫慌不择路走了,傅瑶看着傅文妍愠怒的脸,想起这两日压在她心头的事,还是犹豫着走上前。
“姑姑,现在怎么办?太子哥哥和嘉栩表哥一直在找那个侍女,万一他们知道是我……”
好事被人打扰就算了,乍一听她提起这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