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止问道“所以殿下问的,到底是景地治民之法,还是昭地治民之法呢?”
景地是景王封地。
昭地是昭王封地,也就是她的封地,从前昭文世子的封地。
顾清云问“有何不同?”
未止回道“深处种菱浅种稻,不深不浅种荷花。”
顾清云迟疑了一下,“景地与昭地接壤,治民也有所不同吗?”
未止道“倘若如殿下所言,算起来大昌各个地方都有接壤关系,那为何陛下的治民之策对各地的影响不同呢?”
顾清云若有所思。
片刻,他道“弟子知晓了,谢先生教诲。”
如此,便作罢了。
太子之下,当属淮阴王。
淮阴王如今观政工部,所问亦与之相关,“近来弟子发现军器监所制,用于禁军的刀剑质脆易折,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未止抬眸看了他一眼。
军器监由工部和兵部共掌,看来这位淮阴王倒不似传闻中那般没有野心。
未止把书合上,放置一边,铺开一张宣纸,淡淡道“劳烦三殿下为臣研墨。”
淮阴王看了看未止身边的郁宁等人,随后起身走到未止身边,拿起墨石研磨。
未止提笔,缓缓写出一张配方,原料用量一清二楚。
淮阴王一直看着,略感惊喜,“这是……缥绫骑所用兵器的铸铁方子吗?”
未止摇头,“缥绫骑镇南疆,御南夷,南夷人粗犷武勇,所持多为重兵器,缥绫骑要与之抗衡,所用兵器亦为重兵器。”
淮阴王一点即通,“禁军守长安京都,多为震慑之用,轻兵器即可。”
“正是,”未止写完后,吹了吹未干涸的墨迹,“轻兵器比重兵器造价低,且不易误伤。”
淮阴王放下墨石,拿起配方仔细看了一遍,道“此法与军器监常用铸铁法差异甚大。”
未止再度拿起她的书翻阅,“南方近今几年才发现的法子,能解决殿下所言生铁质脆的问题。”
淮阴王这一趟收获颇丰,向未止致谢“先生大才,弟子受教。”
未止点点头。
众皇子不由得更高看了未止几分。
淮阴王这题实在冷僻,便是工部和兵部的尚书都未必能答得出来。
起初,众人还以为淮阴王是故意为难未止,不成想未止竟真有解决之法。
有些皇子都迫不及待想要提问,奈何年龄小还没轮到。
这时,郁宁开口了“主子,长广王仍未到。”
不止长广王未到,六皇子也未到。
未止正要说什么,门口传来一阵动静。
六皇子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正要往自己的位置上走,未止恰到好处地开口“把六殿下绑了。”
“是。”未止身边的人身手不凡,很快在六皇子大惊失措的眼神中把他绑住了。
“苏辰你干什么!”两天之内被同一个人羞辱两次,六皇子大怒,“你大胆!本宫是皇子,你敢……”
未止凉凉道“再说话嘴堵上。”
六皇子乖乖闭嘴了。
未止看着六皇子,问坐在一旁国子祭酒“石大人,国子监怎么规定的?迟到怎么罚?不敬师尊怎么罚?”
国子祭酒是崇康帝怕未止镇不住这些皇子,特地让他坐镇。
不过没什么用就是了,通常情况下国子祭酒也镇不住。
石祭酒被未止这简单粗暴的方式吓到了,生怕六皇子出事,“这……世子,要不先把六殿下放了……”
未止淡漠道“石祭酒头上的乌纱帽是不想要了吗?在其位不谋其政,当心本世子参你尸位素餐。”
石祭酒一向圆滑,不想得罪六皇子,但未止恐吓至此,他只得硬着头皮道“老夫不敢,按国子监的规矩,迟到当罚抄四书五经一遍,不敬师长罚抄四书五经五遍,跪三个时辰……这个……”
石祭酒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六皇子,又看了眼未止,权衡之下还是小声道“还有鞭笞二十。”
未止笑盈盈地问六皇子“听到没?”
六皇子憋着怒气,没好气道“听到了!”
未止点点头。
大昌对师道极为重视,不敬师长是大罪,不亚于不敬父母。
国子监的规矩她是知道的,不过不用想也知道六皇子不可能全知道。
谁敢打帝皇爱子?
未止就敢,“听到了,就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