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极北城北部的那一片绵延山脉,为何被称作“待雪坡”?
你可知道,总是与“死亡”、“恐怖”,以及“神秘”这些字眼联系起来的那一片绵延山脉,为何拥有如此甜软幻梦的名字?
经过一整个绵延冬季的侵袭洗礼,这一片待雪坡积雪皑皑,死寂缭绕。看不见林间跳跃树枝而过的松鼠,看不见枝头抽芽而出的嫩叶,看不见苍茫雪地上深深浅浅的脚印。仿佛世间万物在此全都生机泯灭,一切希望全都化为灰烬,没有痕迹。
然而待雪坡的居民全都感觉幸运,因为在这个冬天,这里并未发生过任何灾难,没有飞机在此坠毁,没有看到熊熊燃烧,直飞冲天的火光。虽然曾有不速之客在某个风雪之夜裹挟着危险气息试图打破这片宁静,但在春暖雪融之前,总算没有任何事故或伤亡,一切故事的痕迹又在另一个苦寒的夜晚被悄悄抹去。
是的。这是一片宁静安逸的待雪坡,是从未看出任何危险端倪的待雪坡。
这是花朵就要盛开,时光静好清明的待雪坡。
当晨间第一抹微弱光线刚刚莅临尚且冰寒的待雪坡,有一个身着白色大衣,长发披肩的年轻女孩,正小心地沿着山间小路,努力攀援而上。她一个人虽然有些形单影只,但也走得专心认真,一步一步将所有注意力凝结在面前尚未破晓的幽静小路上。
直到走得脊背上冒出细密汗珠,嘴里大口大口呵出白色水汽,而双颊的颜色,也由之前的冰冻苍白变成绯红一片。
“呵,终于到了。”
她从容地站在待雪坡南侧的山麓上,轻轻解开大衣的领口,迎向太阳即将升起的东方,深吸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光线终于丰腴充足,如同热水花洒一般将能量遍洒天地间。是的,待雪坡上第一缕明晃晃、暖融融的春日阳光,终于正式跳出地平线。
就在这一瞬间,奇妙的景象出现了。
女孩身边覆盖的一尺白雪,突然被青翠嫩芽挣扎撕裂。仿佛受到了某种奇异召唤,这些生动的植物在数秒钟之内拔节生长,葱郁一片。而女孩似乎对这样的奇迹早已司空见惯。她竟然嫌弃阳光太刺眼,微微闭拢眼睑,沐浴在这片璀璨光线。于是,嫩芽萌生枝叶,枝叶舒展翻卷,很快的,枝头冒出了不起眼的花骨朵。
一朵,两朵,三朵,漫山遍野……
女孩脱下大衣放在一边,里面的贴身白色线衣勾勒出她美好线条一片。她并不觉得冷,迎向光线轻轻摇动发丝,让她们在风中自由摆动出美丽弧线。
仿佛受到某种神奇指引,女孩在心底倒数默念。
五。
四。
三。
二。
一。
“哗啦”。
山坡上刚刚垂坠的花骨朵同时绽开,火红花瓣瞬间舒展,灿烂成花海一片。
而这个叫做纪雪见在女孩,在待雪坡的第一缕春光中张开双臂,仿佛飞翔一般的,沉浸在漫天漫海的火红世界。
是的,下完这最后一场迷离冰冷的冬雪,春天,终于还是会冲破一切云层阻碍,化成光线,化成雨水,化成飞鸟,化成待雪坡上突然出现的生机一片——
来到期待温暖的,你的身边。
与此同时。
极北城开往外省的长途客车上。
江未童将脑袋搁在夏森流的肩膀上,终于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没想到开春之前离开待雪坡,是这么的困难啊。昨天那么大的暴风雪,我以为我们就要死在那辆牛车上了。没想到现在竟然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
而夏森流,则是看着车窗外的初春景致,一副若有所失的样子:“是呀,这待雪坡的春天,竟然真的如同传说一样,一夜之间说来就来了。”
“森流,你会生我的气吗?都是我那晚坚持要走,害你没有拍到你最希望拍下来的,待雪坡上的雪花莲。”江未童觉得愧疚,是呀,如果不是自己突然闯入那个原本已经安定和谐的世界,也许此刻的夏森流,正和纪雪见携手同游春天的待雪坡,那将成就待雪坡最甜暖可爱的春天。
“怎么会……”夏森流摇摇头,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最精妙绝伦的待雪坡,早已在纪海柯的镜头中,被完美呈现,也许看见自己拍出的那一帧帧照片,只会摧毁他作为摄影师的全部信念。
“未童,其实我来待雪坡,一是想看一看雪花莲盛绽的美景,二是因为对相片中的雪见的惦念,还有一个目的,其实是为了雪花莲一种最神秘的滋味,没有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