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凉意渐浓,川娃在黑暗中高一脚低一脚的走着,周围很安静,“呱呱”的蛙鸣声顺着河沟方向传来,路过小树林的时候突然“噗嗖嗖”惊起了一只鸟飞向远处。
他脑海中想起一些事,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就立马快步离开了。
回到家,看到屋内一片漆黑,他摸索着找火,却在母亲的房间听到一些声音,他悄悄走过去,听到了一个男人的粗重呼吸声,随手抄起门边放着的铁锹便冲了进去,来人被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赶快穿起衣服来,他在黑暗中举起铁锹砸向他,却被那人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了。
“川娃吧,你想干啥,你,想打死我啊!就凭你,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那人说道。
川娃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把铁锹抽出来,却被他抓的死死的。“畜生,畜生,你欺负人……”凭声音和模糊的相貌,他已经辨认出了来人。
“他娘的,别人行,我就不行了,你这个野孩子,多管闲事,还是先打听打听看你的亲爹是谁吧!”
“你,你这个狗日的,”川娃已经被刺激的达到了极限,不顾一切的朝来人扑了过去。
“嘭”一声,他的双腿撞到了土炕上,扑了个空,那人却早已消失在了黑暗中。
泪水如喷涌的泉水一样怎么都止不住,他痛苦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心中的恨和屈辱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一夜未眠,他意识到不能再让母亲待在这里,他已经长大了,想要带母亲远走高飞,去一个遥远的能让他们忘记一切,不会再有人欺负他们的地方。但,就算走,也不能窝囊的走,他已经长大了,虽然在别人看来他还是个孩子,而生活长久的磋磨已将他磨砺的足够勇敢,足够坚强了。
第二天一早,他安顿好母亲之后,赶着羊进了山。今天,他比以往走的迟一些,路上已经有大半的人出来劳作了,看到川娃赶着羊进山,有的问他:“川娃,进山了吗?”他不说话,连朝对方脸上看一眼都没有。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人们发现村里的一个老光棍汉在家抹脖子死了。
那日下午,川娃赶着羊出了山,晚上吃完饭站一帮男人身边听他们说话。有的说:“是不是自己一个人觉得没意思不想活了?”立马就有人搭话:“不可能,他比谁都惜命。”
“是不是进贼了,发现后让贼给杀了,”另一个声音分析道。
“有这个可能!”另一个附合道。
“嗨,他有啥值得贼偷的,就这一屋子破烂,贼进来还得施舍点呢!”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讨论个不停,谁也不与他说话,他也不和人家搭话,嘴角微微上扬着,听了一会打着哈欠回去睡觉了。
秋收过后,气温一天比一天下降了,庄里的人家家忙活着腌菜,磨面,晒菜干,果皮之类,准备过冬的食物了。
川娃也在家帮着母亲腌一些菜,他抬出家里腌菜的缸,清洗干净,然后和母亲一颗颗往里面放入洗干净的白菜,放一层撒一层调料。
他看着母亲脸色不太好,动作也比以前迟缓了很多,便示意她进屋里休息休息,母亲却摆着手,用含糊的语言说道:“我没事!”
这时门外面传来“巴郎,巴郎”的声音,他知道是卖货郎来了,放下手中的活去门外看新鲜,已经有村上的几个妇女围着卖货郎东挑西看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讲着价钱,川娃便也围过去看着货郎担里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觉得甚是新鲜。
看了一会妇女们挑够了也选了满意的东西,卖货郎又挑着担子“巴郎,巴郎”远去了。
川娃推开家门,母亲不在院子里,他喊了声:“妈,”没人回答,母亲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揭开门帘探出头,他便进了屋子。
光线不是很好的屋子里,母亲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头朝下趴在地上。
“妈,妈……”川娃只觉得脑袋“嗡”一声变大了,赶快把母亲翻过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摇身体,此时的他显然被吓住了,有点六神无主了。他冲出门跑到隔壁的大嫂家家里,一进门大喊道:“大哥,大嫂,快救救我妈吧!”
大哥大嫂都从屋子里出来了,看到慌乱的川娃,赶紧随他进了屋,大嫂掐住她母亲的人中,拍拍她的肩膀,看看没反应,便招呼他大哥赶快把拖拉机开出来,送人上镇卫生院。
卫生院里,经过医生一番抢救之后,川娃母亲缓缓睁开眼醒了过来,川娃看到母亲清醒了,终于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而此时守在身边的大哥大嫂也连连说道:“醒了就好,醒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