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的时候尚不觉得什么,一旦彻底清醒,零散的记忆越发的在脑中变得清晰。
她唇瓣紧抿,缩到了一边不肯抬起头。
天秦帝慢条斯理的捏起一块糖糕放到口中,甜腻的味道一下充斥着舌尖。
他皱了皱眉,随即将沾了温水的柔软的布巾拧干,递到她的面前。
几瞬后,顾如蓁借着他的力气起身,接过了布巾。
在门口等待的巫竹一干人等战战兢兢的低着头,左丘聚倒是胆大的走了进去,在看到天秦帝手中还拿着一个瓷盆后,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方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蓁蓁。”
天秦帝显然不喜欢长时间的等待,等待意味着选择权在旁人手中,而他喜欢选择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他望进她的眼底,双手放在榻边,似乎将她圈住不容她逃避一样。
顾如蓁虽吃了药又捂了一宿,不过身体还是有些热。
她脊背挺得笔直,半晌才微微喘着看向他。
“记得。”
天秦帝乘胜追击,温和道,“那么你应当记得你问了些什么,朕又答了些什么,是吗?”
“是。”顾如蓁,她不仅每个字都记得,甚至记得他当时的神情。
天秦帝没再追问,只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喃道,“那就好。”
此时左丘聚已经自知多余,又退了出去到院子里面。
顺带将门关上,挡住一众心痒难耐探究的视线。
高热确实使得顾如蓁思考比往常迟钝了许多,故而她过了好一会儿,低下头才发现衣服已经被换掉了。
她极力掩饰着害羞与窘迫,将被子裹在身上,慢吞吞的往榻里挪了挪。
天秦帝顿了片刻,没有伸手将她抓回来,而是站起身走到了窗边。
窗子被掀开一个缝,以保证房间内的空气流通。
他握拳在唇边,虚虚的咳嗽了两声。
“昨日是巫竹为你换的衣服,朕不在侧。”
虽然他是想亲自动手来着,不过暂时来说,他还不想她羞得直接回到蜗牛壳子里面去。
顾如蓁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一想到昨日自己依恋的躺在男人怀中的模样,她便忍不住侧过脸,掩住面上的绯红与灼烫。
她生着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全部披散下来的时候,长度足足到膝盖处。
平日要用许多珠钗固定,梳成复杂的发髻。
如今还病着,天秦帝就走到梳妆台只拿了一个青色的发带将她的头发拢住然后系起。
头发全部拢在身后,显出她巴掌大的小脸。
她有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清醒时候满身的清冷压着,这才使得这双眼睛不那么勾魂摄魄,如今病着无意识的就会叫人被这双眼睛所吸引。
这倒奇怪,她就是露出这般妩媚娇艳的一面,也不会让人觉得她轻浮。
天秦帝一边拿起一个金色镂空的发扣,扣在发带的边缘,一边抚着她的长发道,“过两日朕带你出门,见你的父亲和弟弟。”
天秦帝其实不喜欢她的家人,之所以如今这般想方设法的为他们思虑,也不过是因为爱屋及乌,为了一个她。
若不是碰见她,他对于男女之情,也是不大相信的。
不过人的感情就是这么的奇怪,从前他不屑一顾,如今却甘愿为此飞蛾扑火。
“不过……”还没等顾如蓁面上露出惊喜的情绪,男人的手就放在了她的脖颈处,声音压低带着黯哑,“若是再叫朕发现你作践自己,蓁蓁,朕会杀了他们,朕说到做到,你活得好好的,他们才能活得好好的。”
顾如蓁将手垂了下来,随后极缓慢的向后摸索,然后握住了男人的手,身体也跟着向后。
天秦帝接住她,略显粗糙的指腹在她细嫩的掌心摩挲着。
他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处,双臂以一个保护的姿态抱住她。
良久,他才听到女人低声轻喃,“我会好好的。”
这并非是因他的话受到威胁而被逼迫着给出承诺,而是她真的心里这么想。
顾如蓁身体出现问题一事,天秦帝虽立即叫人去查了,不过顺安路远,一时之间也查不出什么。
他没想过问顾修文和顾桾琰,大抵是不希望他们有所误会,以为他介意蓁蓁从前种种,所以才会追查。
他记得未离开她之前,她分明身体没有出过问题,所以在他离开的这一年里,在她的身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