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的幸福，把他们名字的第一个字母刻到灰绿色的树皮上。有一次，那已经是许多年前了，那些欢快的青年小伙子旅行路过这里，把七弦琴和风鸣琴挂在橡树的树枝上，现在它们还挂在那里，可以听到它们绝妙的琴声。斑鸠咕咕地叫着好像是在表达对树的感情；杜鹃啼叫着，在诉说自己还有多少个夏日。

这时，似乎有新的泉流从它下面最细小的根部一直流到最上面的那些树叶，流进每一片叶子里；橡树感觉到自己在扩张舒展，是的，它用根感觉到地下充满生命的活力；它感觉到精力在恢复增长，越长越高；树干不停地向上长着，树冠更加茂密扩散得更大，树枝也更加粗大圆滚，随着它不断地长高，它高兴极了，它想要长得更高一点，直到可以碰到温暖的太阳。

现在它的冠顶已经穿过云层，那大群的候鸟和天鹅都落在它的下面。橡树的每片叶子似乎都长了眼睛，都能看到东西；又大又亮的星星在大白天也能

看到，它们温柔而明亮，不停地眨着眼睛，它们让老橡树想起了地上那熟悉的眼神，有孩子的眼睛，有在树下相会的恋人的眼睛。

这些美好的时刻充满了幸福！然而这一切幸福中，它又有了一种渴望，它希望树林里所有的树、矮丛和花草都能长得像它一样高，一起来感受这辉煌和欢乐。但那些花草树木是不能和它一起生长的，这宏伟的橡树在这最欢乐的梦中开始有了一丝难过。这种渴望的感觉通过枝叶在动荡，真诚而强烈，就像它们是老橡树心脏的纤维似的。

橡树的树杆摇来晃去，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它回过头闻到了车叶草的香味，很快又传来了忍冬和紫罗兰浓郁的芳香，它觉得自己听到了杜鹃的歌声。是的，它的愿望实现了，它透过云朵向下面望去，林中树木绿色的树帽直冲云端；矮丛和草秆高高地挺向上方；有的甚至连根拔起长得飞快。桦树就像一道白色的电光长得最快，树枝在周围开散就像柔纱和随风波动的旗子；树林中每种植物，就连那长着棕绒毛的芦苇也跟着在长，鸟儿唱着歌向上飞，在一根细长的绿丝带般的草秆上停歇着一个蚱蜢，正用脚理着自己的翅膀；金龟子在喃喃细语，蜂儿在嗡嗡鸣唱，都发出自己独特的声音，到处充斥着歌声和欢快的响声。

“但是水边的那朵小红花去哪里了！”橡树说道，“还有蓝色的风铃花和春**！”是的，橡树希望它们都能参加进来。“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这歌声和响声从远处传来。“但是去年夏天的那些车叶草，还有前年那大片的铃兰花，还有那么多漂亮的野苹果以及每年盛开在林中的繁花！甚至是刚发芽的也可以一起参加进来。”只听见从更高的地方传来“我们已经参加了，我们已经参加了！”就好像是它们先长在那里似的。

“真是太好了，简

直是不可思议！”老橡树兴高采烈地喊道，“它们不管大小全都来了！没有一个被遗漏的！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幸福？这简直难以想象！”

“在上帝这里是可以的！”空中传来这样的回答。

一直在往上长的橡树感觉到它脚下的泥土开始松动。

“这样是最好的了！”橡树说道，“现在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束缚我了！我可以飞到灿烂和光明的最高处！和我爱的在一起，小的大的花草，都会和我在一起！”

这是橡树的梦，正当它做梦的时候，一场猛烈的风暴在这圣洁的圣诞节晚上刮了起来，刮遍了海面和陆地。汹涌的大海卷起巨浪冲向海岸，只听见一声巨响橡树断裂了，正在它梦见自己的根从泥土里松出来的那一刻，它的根被拔了起来。它倒下了，它的三百六十五年现在就像蜉蝣的一天那样过完了。

圣诞节的早晨，风暴已经停息，太阳也升起了，所有的教堂响起了节日的钟声，每一根烟囱，哪怕是贫苦人家最小的烟囱里也升起了烟，如同是欢宴时祭坛上占卜师升起的蓝色烟雾。海逐渐平静了下来，越来越静，一艘经受住那晚风暴的大船上，升起了所有的旗子，一派圣诞的欢庆，真是美丽极了。

“那老橡树不见了，它是我们陆上的位标！”一个海员喊道，“它一定是在昨晚倒的，还有谁能代替它呢？谁也不能！”这就是老橡树言简而意善的悼词，它躺在海滩上把枝叶伸展得很远！远处船上传来了圣洁的歌声，圣诞节欢乐的歌声、人类灵魂得救之歌和永恒生命的歌声：

高声唱吧，上帝的虔诚信徒！

哈利路亚，我们当然都已丰足，那幸福无可比拟！

哈利路亚，哈利路亚！

古老的赞美诗在空中回旋，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