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样,这是太上皇所赐,专门赐给师父您的!”
“身外之物,你师父不稀罕。你师父只稀罕太上皇的一份情,有没有这金刀,情都在。”
“好刀啊,好刀!”王瑶赞不绝口。
“你若是真喜欢,就拿去玩吧。”一向大手的阮浪被徒弟几句贴心热捧感动了。
“师父舍得?”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一把刀而已。”
“那王瑶就拿去把玩几日,过后再给师父送回来。”
“不用送回来了。你师父这把年纪,要刀做什么,就在你那儿搁着吧。”阮浪孑然一身,早已将一切身外之物皆看淡。
王瑶欣喜若狂。“谢谢师父!”
阮浪今日的心情格外好,他解下腰间的金绣囊。“还有这个绣囊,你一并拿走吧。”
“这,恐怕不合适吧?”王瑶惶恐。
“没什么不合适的。谁让你尊我一声师父呢。”
王瑶接过绣囊,兴高采烈。“那就再谢谢师父了!明日的寿辰,徒儿给您张罗!”
※
锦衣卫指挥使卢忠在南宫的花园里巡行视察。
王瑶匆匆走来。
卢忠问:“王兄,你这是去哪儿呀?”
王瑶道:“到崇质殿去,看看上皇那儿缺啥东西。”
卢忠道:“这南宫的活真闷,无聊啊!对了,咱哥俩有日子没喝酒了,今晚有空吗?有空就一块堆儿喝口?”
“好啊!”王瑶道。“到我那儿吧,我那儿刚好有一只盐水鸭,半个卤猪头,昨日阮公公过寿时单留出来的。”
“那就说好了,去你那儿。你备菜,我带酒,咱哥俩好好喝一顿!”
“一言为定。咱家等你!”
“好,一言为定!”
“你先忙着,咱家得走了。”王瑶匆匆向崇质殿走去。
※
王瑶的住处位于皇城一隅,紧挨着南宫。天色渐晚,早早回到住处的王瑶开始往桌上码菜,盐水鸭、猪头肉、花生米、拍黄瓜。
卢忠推门走进,怀抱着一坛老酒。他把酒坛放下,打量桌上的菜肴。“有荤有素,够丰富的啊!”
“坐,坐!”王瑶招呼。“咱们闲话少说,开喝!”
二人入座,卢忠倒酒。“杏花村的陈年老汾酒,王兄尝尝!”
王瑶抿了一口。“嗯,好酒!”
“喜欢喝就多喝,咱今晚不醉不归!”
两人推杯换盏,边喝边吃。
卢忠看到近旁有一只蹴球,顺手抓起,抛向空中。
蹴球落下时,王瑶一探身,将其一把接住,身段十分灵敏。
卢忠叫好:“早就听说王兄是蹴鞠高手,果然身手不凡!”
喝得有几分晕的王瑶来了兴致。“想不想见识见识?”
“想啊!”
王瑶站起身,脱去外衣,借着酒劲,在屋中玩起了蹴球,各种动作,浑身解数,令卢忠眼花缭乱。
卢忠鼓掌。“好哇!真个是脚头十万踢,解数百千般!”
“承笑了!”王瑶放下蹴球,气不喘,心不跳。
卢忠一眼瞥见他腰间挂着的金绣囊。“王兄的绣囊好漂亮!”
“太上皇的东西,它能差的了?”王瑶的口气越是漫不经心,便似乎越能证明自己与太上皇的关系有多近。
“太上皇的东西?太上皇的绣囊怎会挂到了王兄腰间?”卢忠好奇。
“太上皇赏给我师父的,我师父把它送给了咱家。”王瑶洋洋自得。
卢忠道:“太上皇对你师父可真好啊!”
“那是!我师父伺候了太上皇半辈子,太上皇当然很体贴他。我师父过六十大寿,太上皇不仅赏赐给了他这个绣囊,还赏给了他一柄金刀呢!”
“金刀?”
“是啊,金刀!御用金刀你没见过吧?”
“没见过。”
“那咱家让你开开眼。”
“让我开眼?怎么开眼?到阮公公那里去瞧?”卢忠问。
“你等着!”王瑶一面说着,一面摇摇晃晃地走到书架处,从书籍的后边摸出一柄金刀,晃动着。“怎么样,够精致吧?”
卢忠接过金刀,拔刀出鞘,仔细观赏。
“精致,太精致了!可卢忠不明白,金刀怎会在王兄这里呢?”
王瑶满脸得意。“如今它是咱家的了!”